那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溫情。
老道士雖好,卻替代不了父母的作用。
可是,程銘禮這一舉動,像是隔了五年,撫慰了還是高中時的自己,好似過去那癡癡望著父母接受的高中時解鳴謙,在這一瞬間得到和解。
他也有人接了。
心滿意足。
解鳴謙掛了電話,邁著輕快的步伐往樓下走,一開始還只是大步走,到后邊小跑起來。
他覺得自己像一只小鳥,身輕體盈,像是要飛上云端。
他跑向那輛商務車時,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和笑容,距離商務車還有十米時,車門拉開,一只大長腿從里邊邁出。
望著這一幕,解鳴謙再次站定。
高中時,那些走讀生剛出小門,他們父母怕自己孩子找不到自己,會自發從車里走出,他們站在車門邊,朝自己孩子喊道,“xx,這邊。”
“鳴謙,愣著做什麼,快過來。”過去的回憶和現實的呼喚重合,解鳴謙眼睛一瞬間變得極亮,好似路燈和天上星辰彎月的光芒,都落到他眼底。
他揚起個歡樂的笑,疾步前行。
程銘禮站在車邊,黑色襯衫、藏藍西褲修身,將他寬肩勁腰長腿全都呈現出來,整個人顯得極為挺拔,如小白楊,如山岳。
停車場光線微暗,他又背對著路燈,大部分面容藏在灰暗中,只能隱約瞧見他臉部輪廓,對上一雙燦燦的眼睛。
便算如此,他氣質依舊優絕,卓越出眾,足以吸目。
解鳴謙雙目灼灼地盯著程銘禮,如乳燕投林般撲向他,滿懷歡喜。
程銘禮敏銳感知到,解鳴謙此刻的笑容不容于以往,似荷尖上的清露,讓人格外目眩神移。
他盯著解鳴謙彎彎的眼,嘴角的笑,心撲通撲通地如青蛙鼓鳴。
見解鳴謙跑過來,他不自覺往前沖幾步,張開雙手,解鳴謙在他面前站定,他上前用力抱著他。
解鳴謙被這一抱驚回神,發熱的腦子在涼習習的晚風中吹得冷靜,他半張臉埋在程銘禮的胸膛上,透過絲滑的襯衫,他能感受到襯衫下邊的強壯身軀,體溫熱意,以及鼓鼓肌肉觸感。
他茫然地貼在程銘禮身上,腦子里閃過三個問題。
我是誰,我在哪兒,以及,“你為什麼抱我?”
大眼睛迷茫。
他倆關系,還沒親近到能摟摟抱抱的程度吧?
還有,便算是好兄弟,也不是這種黏糊糊的抱法吧,虛抱一下,拍拍背,捶捶胸口。
雙手用力摟著腰,應該是情侶間的抱法。
好像有哪不對?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需要一個擁抱。”程銘禮抱上后,其實也有些后悔。
怎麼就抱上了呢,他還沒決定,要不要接受解鳴謙的追求呢。
而且,他和解鳴謙才認識幾天,都不到拉小手的程度,這就抱上了?
這進度跟開了云霄火箭似的,快,太快了。
戀愛不是這麼談的。
可是,剛剛解鳴謙跑過來時,他真的感覺他在求抱啊。
所以他想也不想地,抱了上去。
他不忍他的期待落空。
解鳴謙有毒吧,他是不是修煉了什麼媚術,一個眼神他就不像自己了。
“是這樣嗎?”
解鳴謙驀地有些尷尬。
可能是真的。
那些走讀生被家長接走時,有的家長會摸摸走讀生的頭,上前抱抱他,可能他的渴望如此明顯,以至于被程銘禮察覺到,也充當了一回家長。
解鳴謙臉依舊埋在程銘禮胸-前,那種迷茫和不對勁感覺沒了,但是尷尬蔓延開來。
真的好尷尬啊,他都成年許久,居然還在羨慕當年的同學,并在成年后見到有人接他下班,忍不住想圓夢。
他是小孩子嗎?
但嗅著程銘禮身上獨屬于他的味道,感受著從程銘禮身上傳遞過來的一波波熱意,解鳴謙忽然想放縱一把。
他這一生或許只這次圓夢,為什麼不讓夢境來得更圓滿。
他將頭埋在程銘禮胸-前,伸手凡摟住程銘禮的腰,悶聲道:“你能摸摸我的頭嗎?”
程銘禮要瘋了。
胸口被解鳴謙熱燙燙的呼吸打著,似要鉆進心臟里去,連帶著心臟都像是染了病,又酥又軟,瘋狂亂跳,毫無節拍,神經病似的。
偏生他嘗到一抹甜意,從心底蔓延到嘴里,甜津津的。
他左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將解鳴謙摟得更緊,另一手聽話的摸摸他的頭,同時,他低頭俯身,在解鳴謙發尖落下一吻。
他真的不想的,可是解鳴謙又乖又軟,他的身體有自己的想法。
他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別再說了,再說,命都給你。”
果然,解鳴謙是修煉了媚術,能控制人心神吧。
不然,他平時多冷靜自持的人,怎麼會短短幾天,就對他神魂顛倒?
程銘禮的頭腦風暴解鳴謙并不知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程銘禮身上的味道,滿足地將臉埋在程銘禮胸口擦了擦,之后依依不舍地離開程銘禮的胸膛。
年少缺憾補足,心口缺掉的版圖補全了一塊,他不必再羨慕旁人。
程銘禮手比腦子更快,他雙臂一用力,又將解鳴謙的頭摁在胸口。
解鳴謙:“???”
他伸手推推程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