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愿意花十幾萬或者幾十萬買具尸體,不愛女兒的父母,將女兒賣出去,也不意外。
“我只這麼一猜,具體如何要經過調查才知道。”山語點頭。
解鳴謙將茶水一飲而盡,一次性水杯丟進垃圾桶里,又拎起保溫瓶灌滿開水,道:“走吧。”
死者也是南城的,是南城下邊一個村,距離南城兩個小時車程,不算遠,也不算太近。
一道下鄉的,除了解鳴謙和山語,還有四名刑警。
這四名刑警,有兩名老刑警,兩名新刑警。
當出現這種詭異殺人的案件時,案件雖會移交到特警處,但也需刑警這邊輔助,一般是刑警和特警共同破案。
六人乘坐的是面包車,面包車是特警局那邊買的,最多時能坐14個人,現在只坐六個,綽綽有余。
老刑警和山語以前合作過,對玄學上的事有所了解,還算安靜,另一個新的小年輕,初次接觸這個,好奇地望向山語,問他有關算命看相以及邪術煞之類的事。
山語耐心還算不錯,給那個小年輕說了些以前他經歷過或者聽過的事,跟講故事似的,聽得小年輕一驚一乍,旁邊兩個老刑警聽得津津有味,談興上來了,也說起以前經手過的案子。
解鳴謙將身側著,噙著笑聽他們說話,偶爾搭幾句話。
說說笑笑間,謝家村到了。
張文琛將面包車停在村口停車場,六人下車,遙遙地聽到二胡、竹笛、嗩吶、鑼鼓齊聲震響,吹吹打打地很是熱鬧。
循聲走過去,只見村里主干道上,一隊穿紅著喜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開道,后邊八人抬棺,棺材上綁著大紅花,喜氣洋洋。
天下冥婚規矩雖然各地不同,但都是送嫁牌位或者照片,直接送嫁棺材的,還是頭一次見。
老刑警見狀,凝眉倒豎,上前厲聲喝道:“你們在干什麼呢?冥婚是犯罪,知不知道?”
《刑法》規定,買賣尸體冥婚的,處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這不僅僅是保護死者的身體所有權,更是為了保護活著的婦女。
不然冥婚合法,那些不法之徒拐賣婦女更為猖獗,以前被拐賣的婦女還有可能留得性命,現在人販子將婦女一殺,專做冥婚生意,又安全又隱蔽。
吹吹打打的聲音一停,眾人扭頭望向主事者。
主事者是謝純湘的父親,他穿著一身大紅仿古唐裝,站在棺材旁邊笑容滿面。
他從人群中走出,滿臉不耐地開口:“犯罪犯什麼罪?我給我親女定樁婚事,哪里犯罪了?”
“根據《刑法》一百三十六條,賣有血緣親屬關系尸體給人冥婚的,涉案金額十萬以上,處以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超過一萬少于十萬的,處以一年以下半年以上有期徒刑;低于一萬的,根據情節輕重,處以十五日拘留,罰款萬元,或者半年以下有期徒刑,請跟我們走一趟。”
老刑警摸出警察證。
*
經過一番兵荒馬亂,一行人聚集在謝家院子。
謝父坐在小板凳上,低頭不語。
謝母站在謝父身邊,嚷道:“我犯什麼罪,我擔心我女兒地下沒人陪,一個人寂寞,給她定樁親怎麼了?我這是一片慈母之心,隨你說給誰聽,我都有理。一個媽媽想要女兒幸福,有什麼錯?”
老刑警根本不順著她的思路走,只問:“收了錢沒有?”
謝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鵝,發不出半點聲音。
過了片刻,她底氣有些不足的大聲辯駁,“什麼收錢不收錢的,那是彩禮。婚事嫁娶,收彩禮不是正常的?我花了那麼多錢才將女兒養大,嫁到他們家,收點彩禮不是應該的?不然養女兒有什麼用?”
“那是男方家給我們岳家的孝敬,感激我養女兒辛苦了。”
“收了多少?”老刑警繼續問。
“都說是彩禮,你問得那麼詳細干什麼?”
“甭管是什麼,你收了多少?”
謝母心知繞不過去,含糊道:“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幾萬?幾十萬?”
謝母不說話,老刑警又換著法子問。
解鳴謙偏頭,對張文琛道:“去問問,他們準備將死者嫁給誰,男方生辰八字是多少?”
張文琛聽到那個生辰八字,心念一動,答應著去了。
解鳴謙靠著門,抱臂繼續看這場鬧劇。
“叮咚——”
微信傳來一道震響,解鳴謙摸出手機一看,是程銘禮發來午餐圖片。
午餐有紅燒魚、椒鹽蝦、秋葵以及海帶排骨湯,俱用白瓷裝著,擺盤精致,色彩明艷,光是瞧著,饞蟲輕而易舉勾出。
[程銘禮:你的午餐,已經派送,注意接聽電話。]
[解鳴謙:?]
[程銘禮:你不是午餐吃得一般?吃點好吃的。]
解鳴謙惆悵。
大功德者倒是心善,昨晚他一閃而逝的羨慕被他捕捉到,今天就給他送了午餐。
可惜,他吃不到。
他走出院子,拍了張謝家村的風景發過去。
[解鳴謙:我在鄉下。]
[程銘禮:!!!]
作者有話說:
本文架得非常空,冥婚犯罪是杜撰的
第12章 咒術
落地窗邊,程銘禮坐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隨意伸著,視野上將他身形拉得格外挺拔修長。
陽光從旁斜斜灑入,在茶幾地面上鋪了一層白霜,也映照得程銘禮眉如墨染,面如玉刻,俊美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