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解鳴謙起身,朝年輕人頷首,帶著他前往書房。
私密又安靜的空間內,解鳴謙在茶幾邊坐下,示意年輕警官坐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您不必緊張,只是想找您了解下情況。”年輕警官在另一邊坐下,先給解鳴謙看下警官證,之后摸出筆記本,問,“謝純湘死了,您知道這件事嗎?”
“謝純湘是誰?”解鳴謙將警官證遞給年輕警官,聞言回憶一翻,沒印象。
“四日前,您于中心廣場,送過她一朵粉玫瑰,謝純湘死時,緊緊握著您給的粉玫瑰,我過來是想問一下,您選擇送她粉玫瑰,是因為什麼?”
解鳴謙依舊沒想起是誰,但他知道,這死者,死得不正常。
被他送過玫瑰的,并無短命命格。
他摸出一張特警證,“將這事上報給特警局,由特警局接手。”
特警局全名為,特別事件警察局,專管與邪術有關的事件。
世界雖然沒有鬼,但有蠱、有咒、有術、有煞等,這些俱能死人,普通手段查不出。
特警局成立時間不過三年,不為大眾所知,事實上,這也不是普通百姓該知曉的事。
之前通過強力打擊封建迷信,終于讓民眾養成有病去醫院,而非尋求神婆、祈求神佛,不能功虧一簣。
只有警局刑偵系統,以及一定職稱的人知道。
年輕警官瞧向解鳴謙,眼含懷疑。
解鳴謙大方任看,并催他打電話。
年輕警官決定信他一回,接過特警證查看,“安城的?”
解鳴謙“嗯”了一聲。
年輕警官走向一個角落,十分鐘后他走過來,將特警證歸還,面上露出一抹敬意。
沒想到這位,還真是體制內的,“這事已經上報給特警局了,特警局那邊說您能參與此事,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好。”解鳴謙不假思索答應了。
到底有手贈玫瑰之交,怎麼也得送人一程。
出了書房,解鈺涵和解父緊張地盯著解鳴謙,滿眼俱是關心。
解鳴謙道:“沒事,一個朋友去世了,警官過來了解下情況。”
解父和解鈺涵同時松了口氣,不是被人舉報了就好,不用去橘子里撈人。
解鳴謙走到客廳,見庭院玫瑰開得正艷,又見年輕警官桃花運淺,婚姻線欲斷不斷,前往庭院,先折了一只玫瑰花。
他將剪掉刺的玫瑰遞給年輕警官,問:“你今晚是不是有一場相親局?”
年輕警官驚訝,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解鳴謙笑而不語。
年輕警官想起從上司嘴里聽到的,有關特警的介紹,臉微微一紅,他問了個傻問題。
不過,他更興奮了,“您和您同道,真的能通過面相,瞧出人的一生?”
“并不能。未來,是不斷變化的,人的命數,也充滿不確定性。”解鳴謙坐上警車,年輕警官從另一邊坐上駕駛座,啟動車子離開解宅。
“不是說有因果?”年輕警官對這種玄學命理,充滿好奇。
“是有因果,有因必有果,但一個因,能有不同的果,到底是哪個果,時時刻刻都是不確定的。”
警官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他失笑道:“命理果然高深,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解鳴謙對這話不置可否。
其實沒什麼深奧的,就是概率學問題。
沒什麼絕對。
只是這個一扯,就能扯出長篇大論,解鳴謙不想說,累。
他又將話拐到自己一開始的問題上:“這個相親局,你可以去看一看。”
提起相親局,年輕警官興趣缺缺,“我還年輕,不想那麼早組成家庭。
”
解鳴謙失笑,“是不想那麼早組成家庭,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年輕警官有些不好意思,“您這都瞧出來了?嘿嘿。”
他確實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在忘記初戀之前,他不想開啟一段新的感情,更不想結婚,不然害得就是兩個人。
“所以,晚上相親局可以去看一看,或許能得償所愿。”解鳴謙意有所指。
前方紅綠燈,年輕警官慢慢停下,他扭頭望向解鳴謙,一雙眼微微睜大,滿是興奮道:“您的意思是,我今晚是和我初戀相親?”
“是。”
千里姻緣一線牽,舊情難忘續前緣。
年輕警官的婚姻,就這一條線,錯過今晚,就是徹底錯過。
綠燈亮,年輕警官紅光滿面,看樣子是恨不得施展時光流逝大法,一下子來到晚上。
解鳴謙輕笑。
年少情真最為動人。
到了殯儀館,一個穿著米色休閑服的中年男人小跑著迎了出來,握著解鳴謙的手,深情地喊道,“師叔祖。”
解鳴謙:“……”
年輕警官被這個輩分鎮住,連連望向解鳴謙。
好年輕的爺爺。
解鳴謙心生尷尬,忙道;“山語,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中年人是南城開陽觀的,開陽觀上上上上任觀主和解鳴謙老道士是好友,順著這個輩分過來,解鳴謙在開陽觀道士面前,輩分水漲船高。
山語搖頭拒絕,“不行,我師父要是知道我不尊敬您,該罵我一頓好的。”
他師父罵起人來,他可遭不住,寧愿此時口頭輸點便宜。
解鳴謙想起那個小老頭,頭皮發麻。
那個小老頭最是尊師敬道,古板守舊,他也遭不住。
“師叔祖什麼時候來的南城?我師父若是知道了,必定前來拜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