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接過,擦眼淚,身微側,避著解鳴謙擤鼻涕,再轉臉,除了眼睛微腫,鼻尖通紅,并不算狼狽。
“多謝。”女孩啞著聲音道謝。
解鳴謙朝她微微一笑,手中紅紗在女孩面前甩了甩,“美女,看這里。”
女孩抬眼,順著他的話望向紅紗,紅紗一抽,如煙霞紅霧般繚繞而過,露出一朵粉色玫瑰。
粉色玫瑰花瓣微卷,在風中顫巍巍地顫抖著,似不勝嬌羞的小姑娘,花桿上縈繞的紅紗,又如新嫁娘的婚裝,為粉玫瑰添了抹風情。
女孩呆呆地望著粉玫瑰,以及粉玫瑰后邊的俊臉,微腫的眼呆滯。
解鳴謙將粉玫瑰放到女孩手里,笑道:“你是一個很美好的姑娘,應有一段更美好的姻緣,恭喜你,擺脫一段不太美好的戀情。”
“謝謝。”帥哥送玫瑰的沖擊太大,讓女孩短暫忘卻了煩惱,她接過玫瑰,再次道謝,“謝謝。”
解鳴謙朝她頷首,回到人流中,尋找下一個目標。
視線流眄間,他看到一輛黑色的穩重低調的商務豪車從前邊經過,透過半將的車窗,他瞧見里邊端坐的男人的半邊臉,正好車窗內那人也往外瞧,和解鳴謙對上視線。
寬額濃眉,星目燦燦,不是晨跑時遇見的大功德者又是誰?
前邊正好紅燈,商務車隨車流停在路邊,解鳴謙跑了過去,拍拍車窗。
程銘禮不太樂意地降下車窗,很兇得望著解鳴謙。
解鳴謙像是瞧見一只大橘貓裝作老虎兇人,不禁一笑。
他伸手,將一朵紅玫瑰遞到程銘禮面前。
程銘禮端詳解鳴謙,見他面如冠玉,清俊雋秀,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畫,微微昂起下巴,暗自得意。
他矜持地接過玫瑰。
看在他長得處處戳他審美點的份上,給他一個追求他的機會。
解鳴謙見程銘禮接過玫瑰,自覺打好關系,再次問道:“兄弟,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多大了?”
程銘禮:“……”
清晨二十八歲的恐懼再次襲來,他一把將解鳴謙推離窗邊,車窗打起。
端得冷酷無情。
解鳴謙:“???”
想知道個年齡,怎麼就那麼難?
第5章 說小話
綠燈亮起,商務豪車繼續前駛,在前邊路口左拐,很快消失于解鳴謙眼前。
車上,程銘禮捏著玫瑰,面上陰晴不定。
他將玫瑰丟到一旁,過了片刻,他又拿起玫瑰嗅了嗅。
嗅到玫瑰的清香,程銘禮淡淡道:“玫瑰是無辜的。”
對,玫瑰是無辜的。
他找助理要了把剪刀,將花枝修剪到合適長短,插入胸-前西裝口袋里。
程銘禮寬肩窄腰,常年鍛煉身上肌肉鼓鼓,撐得里邊襯衫露出些許輪廓,充滿野性狂美,像是一只野獸藏在人皮之后,神秘而危險。
偏他胸-前點綴一朵脆弱的紅玫瑰,一瞬間野獸有了軟肋,兇獸多了口籠,折射出一種綺麗詭譎的對撞與沖擊美。
助理側身接過剪刀,瞧見這樣的程銘禮,微微一愣。
他贊道:“程總,您這設計太棒了。”
程總弱化一步,待會兒談判,不至于對方一上來就如臨大敵,氣場全開。
以后可以給程總打枚玫瑰胸針備著。
程銘禮微微昂首,驕矜自得。
他摸摸玫瑰花,沒有說話。
那邊,解鳴謙手中沒了玫瑰,拎起花籃準備回去。
二表哥縮手縮腳地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機玩了一上午,還是沒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遭這麼一重罪。
十月雖是秋天,但陽光依舊熾烈,曬了一上午,曬得他頭暈眼花。
他為什麼不去旁邊的商場喝喝咖啡吹吹空調?為什麼不回家舒舒服服躺著?
為什麼要在這樣,坐著不舒服,傻乎乎的曬太陽?
他望著解鳴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處處瞧不順眼。
若不是他,他何至于受此罪?
見解鳴謙不理會他,他更是難受。
他收起手機,拎著板凳跟在解鳴謙身后,咧咧道:“等回去,我要將你在街頭行騙的事告知姑姑和姑父。”
“咱們這樣的人家,雖然不在意后輩有沒有多大出息,但絕不能違法犯罪。你要是被人以封建迷信為由抓進橘子,整個解家的臉面都得被你丟光。”
“你聽到了沒有?”
二表哥來回說些車轱轆話,解鳴謙不理會他,他說著也沒意思。
像是拳頭打在棉花里,想發作都沒由頭,想推推解鳴謙,又怕解鳴謙抓得他手腕疼。
山里來的就是山里來的,粗魯。
回到解家,二表哥率先下車,先沖進房間。
解鳴謙將空蕩蕩的花籃和小杌子遞給管家時,瞧見二表哥站在解母身邊說話,一邊說一邊望著剛進來的解鳴謙,面上滿是幸災樂禍,一看就知道在說解鳴謙壞話。
解母拍拍二表哥,嗔怪道:“你這孩子,鳴謙是道士,上了道碟的,這是宗教行為,哪有什麼封建迷信。不許再這麼說你表弟,沒事干就多讀點書。”
二表哥被解母說多讀點書,滿心抑郁。
他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盯著解鳴謙。
這個剛回來的大表弟心計好深啊,才回來一天,姑父姑姑都站在他這邊,連說他一句都不行。
小表弟年紀有些小,他要替小表弟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