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辜還有點頭暈,但是立刻就有點僵硬地呆在他懷里不敢動彈了,過了一會兒竟然還想往后躲,一邊躲一邊還要嘴硬:“我好了,你把我放開,我現在不要親了。”
周晚溪哭笑不得,只好更用力地抱緊他討饒,“但是我想親,我想親親你,我都忍了這麼多年了。”
“......”懷里的人又不動了,似乎是在衡量什麼,然后撲過來親周晚溪脖子,一只手還要摸著那個小吊墜,然后索性直接就圍著那一小塊地方吮吻,親不夠似的,周晚溪被親得很爽,但深覺這樣下去不行,于是忍痛把他剝開,“先去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確實是傷口有點發炎,但是還好并不嚴重,又這樣那樣地叮囑了一堆注意事項和忌口,何辜一邊聽一邊撇嘴,還被密切關注著他的周晚溪輕輕拍了下頭,一時也忘了生氣,轉而直勾勾地盯著周晚溪看。
從重逢到現在,他一直沒敢仔仔細細地看周晚溪,再加上兩人相遇的時間地點總是不對,直至今日,才敢默默地用眼神勾畫,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對方今天看起來格外好看,帶有一種沉穩的青年特質,眉目之間也長開了許多,相比起少年時期的鋒芒,現在更加溫柔內斂,他看的入了迷,直到周晚溪在他面前招手,話語里都是笑意:“傻啦?”
他才回過神,正要反駁,忽聽得身后傳來一把熟悉嗓音,“小周?”
何辜和周晚溪應聲同時回頭,看到不遠處穿著白大褂的謝如塵,對方看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也愣了一瞬,才揶揄地瞇起眼笑起來,“喲,好巧。
”
“你們這是...偶遇?”
何辜臊得臉都紅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周晚溪倒坦蕩得多,他大大方方牽起來何辜的手,“謝哥,我們在一起了。”
“那恭喜你們,有空一起吃飯,”謝如塵笑得更開心了,他揮揮手,朝何辜眨眼,“我還有病人,先不說了......某些小年輕,嘴上說著不要,內心倒是挺誠實嘛。”
“?”周晚溪不太理解,他看著何辜,對方卻好像想到了什麼,漫上羞怯的臉蛋又嚴肅起來,何辜在心里盤算:周晚溪不在這里工作,那麼趙銘結了婚,遲早要回去帝都的...周晚溪還不知道他和謝如塵一直有聯系的事情吧,這要怎麼講。
他被為難住了,回去的路上都咬著牙,像在跟誰較勁,臨到家門口,才坐在副駕駛上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帝都?”
“啊...那個,”周晚溪隨口一答,“這個月底吧”
現在離月底還有一二十天,何辜的表情出現了幾秒的空白,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你不是律師嗎,律師那麼忙,假期怎麼這麼久?”
他沒顧得上計較之前周晚溪騙他說自己還有幾天就要回帝都的這件事情,短短幾秒鐘里腦瓜轉了又轉,周晚溪邊停車熄火,邊詐他,“這還久,等我走了,我們就要異地戀了。”
“哦,”何辜解安全帶,然后低頭極快地說了句什麼,聲音也很小,周晚溪全以為他在抱怨,也沒當回事,反倒問他,“你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
回...家?上次去,還是在好多年前呢。
恐懼遠比驚喜來的要更實在,何辜沒說好或者不好,周晚溪就耐心等著他,看他糾結地玩起了手指,一副想拒絕又不太好意思的樣子,最終決定善解人意一把,“不愿意的話也沒...”
“好。”
這下輪到周晚溪驚喜,他和何辜剛復合,匆忙間還來不僅告訴鄭陸欣,本來以為這事兒不能成,卻沒想到何辜意外的好說話,兩人約定好了,周晚溪就直接領著他上了樓,來開門的是周赫,多年不見,鬢角已經有些斑白,看見何辜也愣,愣完了才喊道:“孩子媽,快看看誰來了。”
鄭陸欣正在做飯,聞言還很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菜都要糊了!”
她拎著個鍋鏟就走來了,看到何辜時當即眼圈就紅了,周晚溪和何辜分開的這些年里,她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家兒子忘不掉,她也跟著記掛,如今人就好好站在她面前,鍋鏟咣當落地,她卻顧不上管,紅著眼就去拉何辜的手,“好孩子...怎麼瘦了這麼多。”
何辜任她拉著手,聲音顫顫,半晌喊出句阿姨來,時隔多年,他無數次想過如果還能有機會再踏進這里,周家父母對他會是怎麼樣的一幅光景,或許是叫罵,或許是無聲的反對,但他沒有猜到,原來世事輾轉幾年,竟然還有人把他放在心上——
要是、要是見不到呢?他被鄭陸欣拉著手,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往周晚溪那里飄,對方接受到他的視線,寬慰地對他笑了笑,惹得他眼睛也有點濕,又啞聲說了句,“對不起。”
總有人嫌對不起這句話意義不夠深刻,或者時機已晚,但對于此時此刻的何辜來說,除了這句話,他實在也沒有其他的可以說了,吃過晚飯,周晚溪帶他回了房間,一切東西都好像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他看見自己從前在小路上遙遙丟給對方的一片葉子,又看見桌子一角安放著的幾張自己曾經寫下的字帖,因為時間太久,已經稍微有些泛黃,周晚溪綴在他身后,此刻抓起一支筆,隨意地寫下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