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你十八歲那天...我肯定讓你有一個最難忘的十八歲生日。”
周晚溪不答了,但還是不太舍得,事實上今天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幻覺,他自認為前十幾年的人生沒什麼遺憾,到如今竟也對未來感到惶惶,何辜說十八歲...十八歲的時候,他們又會經歷什麼?
他腦海忽然翻滾過何辜被憤怒和仇恨支配的臉。
周晚溪使勁搖頭,把這幅畫面從腦子里驅趕出去,他臉上飛快漾起一個笑容,也不糾結這些小彩燈有多好看了,兩人齊心協力拆完了這些東西,正要上樓,何辜又停住了:“等下,還有一個東西。”
他跑到灌木叢后,捧出一個盒子裝著的小蛋糕,難得有點不好意思,“雖然說好了等周末和趙銘他們一起補上這個,但是我有私心,想先和你分享。”
生日第一分鐘和最后一分鐘的周晚溪,所有隱秘的甜蜜的愿望,他都想獨享。
肉麻的情話在何辜唇齒里溜了一圈,最后又被他嚼碎咽進肚里,“上去吧。”
周家父母已經把他們買回來的小蛋糕差不多吃完了,對兒子會帶男朋友回來這件事沒感到一絲奇怪,倒是鄭陸欣,看到何辜時瞇著眼笑起來:“穿的這是什麼呀,給阿姨看看。”
“......嗯,隨便穿的。”何辜含糊著往周晚溪身后躲,沒想到男朋友一點也不幫他,大大方方地把他給推到鄭陸欣面前,語氣似乎還有點炫耀,“可愛吧?”
何辜猝不及防,頂著一頭亂毛無辜地和未來婆婆鄭陸欣對視。
“可愛死了。”鄭陸欣不客氣地直接上手揉他臉頰,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穿這可熱吧?去洗洗澡。
”
何辜應聲,鉆進周晚溪屋里,對方緊隨其后,屋門在兩個家長的面前關上,周赫才悠悠地吐了口氣,攬住妻子肩膀:“以后生日就有人替咱們記得啦。”
鄭陸欣笑著,眼圈卻紅了,輕聲說:“都是好孩子。”
這邊兩人甫一進屋,周晚溪就借助體型優勢,輕而易舉地把何辜壓/在/床/上,對方也根本沒想反抗,只是用清亮的眼神望著他,近乎是縱容地:“我要先去洗澡,把這個脫了。”
“脫什麼脫,多好看。”
“熱。”
周晚溪反手抓起遙控器打開了空調,“現在呢?”
“......”何辜一時無語,最后笑起來,語氣溫柔,“那你就這樣一直壓著我啊?”
周晚溪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哼哼唧唧地將腦袋埋進他頸窩亂蹭一通,沒刮干凈的一點胡茬掃過他脖頸,帶起輕微的痛癢,他只好揉對方松軟的頭發,像在給大狗順毛,自認生平從來沒這樣有耐心過:“讓我先去洗個澡...唔!”
尾音猛地變調,他按下欲脫口的驚呼,艱難地垂眼看周晚溪。
對方正細致地啄吻他耳垂到下巴那一小塊肌膚,親吻到耳后時用了點力氣舔/吮,何辜可以預想那一塊必然已經泛紅,看起來應當會很突兀;
但在周晚溪眼中則全然變了一副模樣:何辜微蹙著眉頭,眼睛里蒸騰起一片水霧,看起來分外秀色可餐,像在引誘他進一步,再進一步。
生/理反應誠實,他湊在何辜耳邊輕喘:“我想拆禮物。”
他似乎聽見何辜用氣聲罵了句臟話,然后抓著他衣服領子迫使他抬起頭,嘴唇相印時周晚溪發出滿足的一聲輕嘆,淹沒在唇齒間。
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情/欲味道的吻,更像情到濃時自然而然的抒發,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外界的紛擾都可以暫時拋到腦后,他們只需要擁抱,感受體溫相融時滲出的潮濕汗水,在零點到來之前許下一個要永遠在一起的愿,何辜終于費力地掙脫開周晚溪,走路時步伐都有點搖晃,“我去洗澡。”
“噢,”周晚溪目送他到浴室門口,不無遺憾地說:“好想到十八歲。”
“......”
男孩子沖澡向來迅速,二人交替著進了浴室,然后隨意地坐在木地板上一起拆蛋糕盒子。周晚溪還沉浸在自己沒滿十八歲的這個苦逼/事實中,他耷拉著眉眼看何辜點蠟燭,又去摸自己的那個風鈴,聽見身邊坐著的何辜舒了口氣,“去關燈。”
他老老實實地去關了燈,然后扭頭看坐在一片鵝黃燭光中的何辜。
這時候更可以看出男孩子優越的輪廓,他臉龐被燭光打下的陰影流暢,看起來像某個藝術家創造的絕美藝術品,眼神柔軟,藏著細碎的星光——
這讓周晚溪想起雨夜初見,對方像匹小狼一樣兇狠的眼神。
一樣都是會發光的,但看起來卻是完全不同了。
他出神地想:自己要多幸運,才能從茫茫人海里被選中,去見證這一路來何辜的愛和溫柔?
何辜見他半天沒動,催促道:“快點,要十二點了!”
他便沒什麼異議地走過去,感受跳躍的火苗,雙手交握,虔誠地閉上了眼,在心里默念:何辜要歲歲平安,永遠做最快樂的小鴿子。
許完愿吹蠟燭,時鐘恰好卡到十二點,兩人交換一個纏綿的帶著奶油香味的吻,周晚溪逗何辜:“你不問問我許了什麼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