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要滑向更深的地方時,他無意識的在被窩里小聲呢喃,“何辜......”
話語稍縱即逝,轉眼飄散在夜中。
第二天他醒時覺得哪里不對勁。作為一個正常的青少年,男性早晨起床該有的反應他都有,但昨晚的夢太過綺麗,今天周晚溪顫抖著嘴唇,掀開被子往自己的下半身一看,受不了的閉上了眼。
他夢見何辜了。
這不是最重要的,他夢見何辜之后,遺/精了。
這個認知讓他大清早起床就開始煩躁,早飯也只寥寥吃了幾口,今天他還有一個鉛球比賽,這也就意味著他還要跟何辜黏在一起,他要跟自己的春夢對象面對面,像望一口看得見卻吃不著的火鍋,那還不如殺了他!
他癱在沙發上,滿目看透人事的蒼涼,最后眼看著要遲到,才慢悠悠的出了門。
“溪哥!”趙銘在公交車上沖他招手,“我就知道這個點坐這班車能碰到你!...你別這眼神看我,周末司機休息,不接送。”要說趙銘真不愧是周晚溪從小穿一條褲子的鐵兄弟,此時他興奮地搓手,“今天下午,叫上何辜,咱仨玩去?”
“玩什麼?”周晚溪懶洋洋的,“我也這麼想,我還讓我媽晚上做飯,咱們回去吃。”
“喲!我可太想鄭姨的飯了!”趙銘聽了很驚喜,美滋滋地開始懷念鄭陸欣做飯的滋味,周晚溪像看一條巨型哈士奇似的看著他,覺得牙有點疼,他捂著腮幫子想:怎麼自己身邊全是這種二百五!
何辜...何辜不算。他雙標地想。
上午的比賽一溜煙就比完了,因為周晚溪全程不在狀態,最后只得了個第三名,但無論如何,這兩天他的表現已經足夠吸睛,不少女生都紅著臉來問他身邊的人討要聯系方式,趙銘被問煩了,一只手指著何辜,“你們怎麼不問他去!”
被質問那個女生怯怯地看了滿臉茫然的何辜一眼,急得快哭出來了,“我...我不敢。”
“......”趙銘誠摯地掰著那女生肩膀,“你看我像個好說話的人嗎?姑娘,我實話告訴你,別追周晚溪了,沒戲,趁早放棄吧。”
那姑娘眼圈通紅,梨花帶雨地道:“我也沒非要追到手啊...這不是、不是給自己的高中生活留個美好回憶嗎?”
趙銘樂了,“你還挺有意思,這算哪門子的美好回憶,你要非得追人才完事,那追我吧,我好追,你叫什麼?”
對方抽抽噎噎地看了一眼他,搖了搖頭:“我叫辛昕...你...你不行,你不帥。”
趙銘炸毛了,“你非要找周晚溪那麼帥的干什麼?帥能當飯吃?”
平心而論,趙銘長得不錯,濃眉大眼,鼻梁挺拔,側顏十分優越,但無奈常年跟周晚溪玩在一起,此時又多了個顏值氣質樣樣不輸周晚溪的何辜,被埋沒了一點,但趙銘勝在有錢,會穿,全身加一起能頂別人一年伙食費,這會兒被嘲諷,內心十分不平衡,“我還就不信了,辛昕是吧?老子要追你,追不到手我跟你姓!”
辛昕嚇得抽噎都忘了,好半天從兜里翻出來張皺皺巴巴的紙條給他看,上面寫著高中必做的一百件事,有的已經被斜杠劃去,代表已完成,而最近的一條赫然寫著:轟轟烈烈地追一個帥哥。
小姑娘猶豫又猶豫,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我把這條改成:被一個人轟轟烈烈的追?”
“......你倒是把帥哥兩個字給我加上啊!”趙銘崩潰。
周晚溪剛好聽見這一句,走過來問何辜,“他倆干嘛呢?”
何辜學生生涯中極少遇見這種可以吃瓜看戲的橋段,于是拽了拽他,“別說話,看。
”
“?”他不解,但也聽話地閉上了嘴,沒過一會兒就感受到了樂趣,跟何辜兩個人往地上一坐,笑瞇瞇地看俊男美女對話養眼。那邊趙銘好不容易把辛昕哄得不哭了,一回頭視線精準落在周晚溪身上,殺氣騰騰,“我要打死你!”
“別啊,”周晚溪笑著被他一胳膊壓低了頭,“我看那女生挺好看的,加油兄弟,哥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滾!!”
三人按約定好的先去電玩城瘋了一通,臨要回家時周晚溪才別別扭扭地邀請何辜去他家做客,這大概是何辜長這麼大來的頭一遭,他先是吃驚地睜大眼,然后不安的抖了抖睫毛,極快速的小聲道:“我就不去了吧?”
“為什麼?”周晚溪害怕他去,這會兒真說不去了又要不開心,“我爸我媽一點都不兇,趙銘可喜歡來我家了。”
“我脾氣怪,也不太會跟大人相處...”何辜對自己的弱點很清楚,但當眾說出口還是讓他略微的難堪,“今天已經玩的很開心了,謝謝你們。”
“什麼呀,”周晚溪嘟囔,“我都跟我媽說了你要來了,趙銘那張臉她看十年早看膩了,就等著今天有個帥哥去給她洗眼,你不去她多傷心啊。”
“......”趙銘今天接連兩次被質疑顏值,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含幽帶怨地剜了一眼周晚溪,對方打了個哆嗦,硬著頭皮繼續說:“我媽肯定覺得是你不喜歡她,不喜歡她做的飯,她會失去自信,提早進入更年期,然后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壓制,說不定...說不定我再也吃不到媽媽牌愛心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