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那個男生太過青澀緊張,連戒指盒都握不穩,就像一塊尚未打磨的石料,其上滿是粗糙的棱角;
但此時的靳敖卻不一樣,他成熟而強大,在被時光和磨難的潤澤下依舊流光溢彩,始終不改內在的熱忱和真誠。
而這樣富有魅力的男人,正用那樣專注的眼神在看他。
恍然之間,白和璧意識到,他一直以來期待的,不過是被人用愛意一直注視著的目光罷了。
更直白的說,他就是想要一個普通的家,一個可以為他們遮風擋雨、可以讓他們相互舔舐傷口的家而已。
而如今,靳敖已經長成了一個能和他并肩而行的男人。
因此,他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他的大男生。
白和璧輕輕笑了起來,給了對方他這一生給過的最沉重的承諾。
“……我答應你的求婚了。”
周圍的好友們歡呼起來,仿佛打開了隔音罩,周圍的聲音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仿佛聽不到耳邊的喧囂,靳敖凝固在舞臺上,一瞬間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似是想笑,又像是想哭,最終化為了一種得償所愿的滿足。
但唯一不變的,是他煙灰色眼睛里那份溫暖的愛,仿佛烈陽的愛。
白和璧輕輕嘆了一口氣,把單膝跪在地上快變成雕塑的男人拉直了身子,道。
“……所以,你現在應該給我戴上戒指了。”
靳敖這才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泛紅的眼圈,牽著白和璧的手,小心翼翼地給白和璧的無名指上,套上獨屬于自己的標記。
那圈戒指嚴絲合縫地契合著白和璧手指的根部,仿佛天生就是要被戴在他的手上似的。
旁邊的好友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起鬧起來。
“親一個!親一個!”
靳敖小心翼翼地捧著白和璧的臉,宛如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沒理會四周的喧鬧,男人只是輕輕地問:“……我可以嗎?”
作為回應的,是白和璧輕柔的吻。
***
第二天一大早被靳敖叫醒的時候,白和璧腦子還昏昏沉沉的。
他撐著千斤重的眼皮望向窗外,外邊的天還是蒙蒙亮,太陽似乎都沒露面。
昨晚運動了一整晚,由于前一天的求婚經歷太過激動,直到下半夜,兩個人清理完一切,才徹底昏睡過去。
此時正是困的時候,白和璧受不住男人拱來拱去的動作,把摟著男人的手放開,卷了被子自己到大床的另一邊睡去了。
就在他再次要昏睡過去的時候,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入境,遮擋了所有的光亮。
白和璧撐著眼皮一看,靳敖那張英俊的大臉就直挺挺地占據了他所有的視野,嚇得白和璧差點沒把人給一把踹開。
白和璧本來沒有起床氣的,都被像大狗一樣拱來拱去的男人激出了火。
他終于忍不了了:“靳敖!一大早的,你到底要干什麼?”
靳敖委委屈屈道:“我想叫你起床而已……”
白和璧推開男人湊過來的大臉,嫌棄道:“昨晚折騰到幾點你沒數嗎?這才沒睡幾個小時就在吵,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好精力嗎?別鬧了行不行!”
靳敖自覺縮到床邊,留給白和璧睡覺的空間:“……喔,對不起。”
看著那麼大只的男人扯著被子角可憐兮兮的樣子,白和璧心軟了,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語氣又軟化了不少:“行了,你到底有什麼事?”
靳敖見白和璧理他了,又期期艾艾地扯著白和璧的胳膊:“我真的能說嗎?”
白和璧嘆了口氣:“說。”
男人眼睛亮晶晶的:“民政局現在開門了,我們現在可以領證了!”
白和璧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報著昨晚一求完婚,今天就火速去領證的念頭的。
昨晚他就察覺到了靳敖那點小心思,但他并不知道,對方支開他就是為了給他準備求婚。
……看起來一切都被他算計好了,怪不得這麼早來叫自己。
看著求婚后猴急得一刻都等不了的男人,白和璧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男人還在繼續地碎碎念:“今天可是我們認識的五周年紀念日,就是五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們兩個人才碰上的面,白哥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白和璧看了手機日歷,的確正如靳敖所說的那樣,五年前的今日的確是他們相遇的日子。
真不知道遲幾個小時再去領結婚證會有什麼影響,非要卡在別人一上班的時候去,這人也太急了一點吧。
他揉了揉自己因睡眠不足而發漲的太陽穴。
……算了,他寵的。
他翻身下床,看著床上還因為受了批評而神色有些落寞的靳敖,揉著自己酸脹的眉頭,道。
“還愣在那里干什麼?收拾收拾東西,去民政局辦結婚證。”
靳敖這才瞪大了煙灰色的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下來,就粘著他白哥去浴室洗漱了。
***
靳敖早就做好了攻略,早就把結婚需要的所有證件準備齊全,收到了透明文檔袋里。
兩個人確認帶好了所有的證件,給彼此檢查了一遍,發現衣服都穿戴整齊,就開著車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