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的身邊也是靳敖。
只不過,那時和現在相比的不同之處是,他們當時身處鬧市之中,天邊的星星都被城市的光輝和絢爛的煙花所掩蓋,天際上唯獨剩下一個月亮獨自照拂著大地,而當年青澀的高中生早就變成了此刻陪伴在他身邊的成熟男人。
周圍樹叢的清新味道讓白和璧神清氣爽,偶有昆蟲的窸窣叫聲不知在何處響起,潺潺的流水聲回蕩山谷之間,看來是有一條小溪流經他們的所在之地。
兩個人安靜地仰望著浩瀚的宇宙。
不知過了多久,靳敖的肚子咕嚕一聲,打破了這份獨屬于星空的靜謐浪漫。
白和璧將目光投向他的肚子,意味深長。
靳敖耳根紅了,撒嬌道:“哥!你別看了,不就是我餓了嘛……你敢說你沒餓嗎?”
白和璧莞爾,盯到對方徹底紅了臉才肯罷休。
靳敖裝作若無其事地用手肘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轉身朝還坐在地上的白和璧伸出了手,發出真誠的邀請。
“所以,我們現在去燒烤好不好?”
白和璧看著對方朝他伸來的骨節分明的手掌,頓了一瞬,才把自己的右手搭上去,依靠著男人沉穩的臂膀站了起來。
他感受著靳敖掌心的溫度,仿佛尊貴的王室答應自己最忠誠的侍衛,輕輕道。
“好。”
***
白和璧跟著靳敖原路返回。
由于山上天黑路滑,白和璧在下山的途中不小心被暗處的樹根絆倒了好幾次,甚至有一次,他不慎腳滑,直挺挺地撲在了對方寬闊的背上。
還好靳敖底盤穩,沒被白和璧猛然的襲擊撞得摔倒,要不然兩人都得鼻青臉腫地下山。
靳敖把人扶穩,用煙灰色的眼睛無奈地看著因為連續摔倒而有些窘迫的白和璧,提出了一個不成熟的建議。
“白哥,我背著你回去吧。”
白和璧尷尬擺手:“不用了,我接下來會小心一點,不會再絆倒了。”
男人卻好像沒聽到一樣,一邊背朝白和璧單膝跪地,一邊催促道。
“哥,你要快一點,我真的很餓。”
白和璧凝視著對方這自然地仿佛天經地義的舉動,心里不知道哪根弦被觸動了,五味雜陳。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被人背過,就連小時的時候他爸都沒背過他,更別提成年之后,就更沒有人會背他了。
小時候的他以前看著別的小孩子被家人寵著背在背上,也常常會幻想著自己也能被如此對待。
但白和璧從來都沒有開口要求過。
他從小就知道,他要學著懂事,不能提無禮且幼稚的要求,不能給本來就工作繁忙的爸爸媽媽添麻煩。
哪怕再想要某一樣東西,他都要學會克制。
直到偽裝和淡漠欲望成了他的本能。
長大以后,他才明白,自己不是想要那被人背著的動作形式,而是在那動作背后的帶著愛意的縱容和理解。
白和璧想,就讓自己任性一次。
他不想繼續矯情下去了。
他拒絕的話停在嘴角,盯著對方肌肉緊繃的后背,不被人注意地嘆息一聲,最終還是俯下身,將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在對方挺直且結實的脊背上,輕輕地用手臂環著對方的脖子,把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對方的肩上。
靳敖可不知道白和璧的心理斗爭,直起身,提醒一句:“哥,抓穩一點。”
男人這會倒是老實很多,沒做什麼不安分的小動作,用手固定著對方的腿彎,身體微微前傾,以讓白和璧獲得更舒服的體驗。
白和璧這時切真地感受到了對方過于常人的變態體力。
靳敖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得很穩,哪怕背著白和璧一個成年男性都沒有一絲顛簸,走了一會,男人連喘氣聲都沒怎麼變粗,頭上更是一點汗珠的痕跡都沒看到,他甚至還能和白和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走到最后一段路,靳敖可能是嫌氛圍太安靜,完美發揮了自己高超的找話題技巧:“白哥,你看我這像不像‘豬八戒背媳婦’?”
原本曖昧的氣氛一下子被打散。
白和璧輕輕地勒了一下對方的脖子,潑涼水道。
“醒醒,別做夢了。”
靳敖被自己的口水被嗆到,察覺到他軟化的態度,咳嗽著笑了一聲,沒再說掃興的話。
***
兩個人花了比上山多出一半的時間下山,等回到小別墅,時間都已經來到了晚上九點了。
不過這對燒烤來說不算太晚,由于大部分食材都已經被腌制好了,他們只需要把一些燒烤料給調好,然后在燒烤架上生火就行。
白和璧是從來沒學過怎麼給木炭生火的,他覺得只需要用打火機點一下木炭就行了。
可是看著靳敖熟練地用沾滿酒精的紙巾點燃木炭,還觀察著木炭的燃燒情況是否抵達目標溫度時,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單純了。
“……木炭需要鋪滿底部,準備底火,表層需要燒透才能放食物在鐵架上,否則提前放下去的話,食物會變臟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