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璧笑了下,便讓主持人繼續下面的儀式了。
靳敖看著白和璧嘴角翹起的弧度,緊繃的下頜也漸漸松弛,漏出了一個旁人都沒注意到的,放松的淺笑。
后來的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這次陰差陽錯的擁抱,懷念那轉瞬即逝,而又細膩至極的溫暖,并不斷后悔自己為何沒有厚著臉皮再多抱一會。
靳敖在和白和璧在一起后,他每每在品味情事余韻的同時,都會用力地抱著懷里的愛人,仿佛要把人嵌進自己身體里,吐露自己那份仿佛著了迷的心聲。
“我真的好想再抱抱你。”
***
致謝典禮終于在七點半準時謝幕。
白和璧以自己還有公務需要處理作為推脫,婉拒了和校領導進一步閑聊、甚至是想要請他晚上一起吃晚飯的請求,反正說來說去都是那點名利場上的事,可是白和璧今天沒興致和他們聊虛情假意的應酬,就連出席這次活動都不是看在基金會背后的利益上。
相反,他在活動結束后,直接找到了坐在通道座椅旁坐得筆直的靳敖。
在他徑直走向靳敖之時,白和璧眼角余光看見校領導一副了然的樣子,就知道對方肯定是認為靳敖這小家伙和自己有什麼深層次的瓜葛。
白和璧倒不在意這樣的狐假虎威,如果能給靳敖在學校提供一點便利,自己的名號借用了就借用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在這認識的短短的大半個月里,他早就有意無意地把對方劃進了自己的領地。
當他走到對方面前時,才發現小制冷機還在發呆。
高大的男生正緊繃著嘴角,眼神放空地目視前方,手里握著自己書包的帶子,緊閉雙腿,坐得端端正正的,仿佛聽得不是一場學長學姐們的學習經驗分享會,而是參加什麼莊嚴肅穆的典禮,他周身仿佛形成了一片真空場,周圍人收拾現場準備離開的嘈雜聲都沒能傳達到他的耳蝸里。
白和璧挑挑眉,彎下腰,一只手攥著剛剛在臺上送的花,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靳同學,在想什麼呢?”
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手嚇了一小跳,男生這才從老僧入定的狀態里回過神來,眼神里有些迷茫地抬起頭,見剛剛還在腦子里幻想出來的人早就已經在他面前站了很久,這才一把拎起自己的書包,慌亂起身,隨便編了個借口。
“沒什麼,就是……在想今天晚上要回家吃什麼。”
白和璧被這不過腦子的話又逗笑了,他發現自己遇見靳敖后笑的次數直線上升,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打趣道:“是嗎?那你想出今天晚上要吃什麼了嗎?”
身著筆挺西服的男人笑得月朗風清,讓靳敖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桿,他皺著眉想了想,還真給他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今天晚上吃面,燙一點冰箱里的生菜,再煎個雞蛋就可以了。”
白和璧有些意外,不僅是為這一頓晚餐的簡單,更是為靳敖自己做飯的技能。如今這個時代,上高中的高三生都很少會有自己做飯的,尤其是一部分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就連錦衣玉食的他自己都是在大二開始獨立創業時才學會的做飯。
不過一想到對方的家庭近況,他又覺得這太合理不過了,于是又感興趣地問道:“你會做飯?”
“嗯,”話題轉到自己可控的地步,靳敖這才舒了一口氣,坦誠道,“會做是會做,大多是一些簡單的家常小菜而已,廚藝遠遠不及酒樓外邊的廚師,勉強填飽肚子,不讓自己餓死而已。”
白和璧夸道:“那也挺厲害了,我在你這個時候還不會用灶臺呢,更別提做出像樣的菜了,能做出個炒蛋就差不多完事。”
靳敖被比自己優秀百倍的人稱贊得有些面熱,他微微低著頭掩飾表情:“這都沒什麼的,白哥你要忙著賺錢創業,還辦了這麼大個基金會,已經比那些進了大學就混吃等死的人要好太多了,忙的時候來不及學做飯很正常……”
眼見靳敖又要開始向別人一樣吹自己的彩虹屁,白和璧清朗的眉目柔和不少,止住了面前的高中生的話頭:“好了,不提這個了,靳同學你現在是要回家嗎?坐公交還是地鐵回去?”
靳敖抬頭,道:“是,我現在準備回家了。不過我不坐公交也不坐地鐵,我在學校停了一輛自行車,平時我都是騎自行車上下學的。”
這輛自行車是他初中畢業時他爸爸給他買的畢業禮物,到如今已經有三年的歷史了,聽說是從國外進口的,質量很不錯,也被靳敖保養得很好,騎到現在除了外表老舊了些,但正常的性能還是能維持的。盡管上學放學的路程騎自行車要半個小時左右,但坐公交或地鐵還要額外花錢,早晚各一次的話一年累積下來都不知道有多少錢了,靳敖不愿去負擔這樣不必要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