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靠得近了,正在談話的兩人中的另一位男子才開口,熟稔道:“靳總,你也來了?”
宓鵬不敢搭話,撇了眼自家表哥。
他表哥臉上原本冰冷的怒火,不知何時轉變成了生疏的客套,只有眼底冰冷的火焰還在燃燒,讓涉世未深的宓鵬好好見識了一番大人的變臉術。
轉瞬間,靳敖已經認出了陌生男人的身份,本能驅使他站到兩人中間。
他皮笑肉不笑道:“白哥,岑少,真巧啊。”
白和璧此時已經和岑駿西拉開了距離,臉上收起了見到靳敖的意外,以及對岑駿西的厭惡。
他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浴衣,聞此抬頭瞧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道:“嗯。”
岑駿西笑道:“是挺巧的,今天刮得是什麼風,把二位都吹來了。我原本以為見到白總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靳總。冒昧問一句,靳總你也來N市旅游啊?”
“陪朋友出來玩而已。”靳敖冷然道。
對方似乎這才注意到對方身邊的宓鵬:“這位就是靳總的朋友?”
突然被cue進風暴漩渦的宓鵬驚慌失措:“啊,是的。我叫宓鵬,不用管我,你們聊你們聊。”
白和璧掃他一眼,感知到未來嫂子視線的宓鵬立刻羞澀低頭,像個待字閨中的小媳婦。
看到這幕的靳敖:“……”
他沒眼看,扭頭對白和璧關心道:“白哥,我看你好像有些冷,是不是浴衣拿薄了?”
白和璧知道,靳敖這是看出岑駿西對他的糾纏之意,特地跑過來給他解圍的。
“是有點,沒想到外邊比我想得還冷,不過我也不打算再回更衣室再換一套了,太遠了。
”
看著兩人親密互動,被排除在外的岑駿西撫掌而笑,為自己刷了波存在感,道:“看起來二位之間比我還熟,那我也都不再介紹了,我在這里倒像個外人了。”
他裝模作樣地看看手機。
“時候不早了,我都出來二十多分鐘了,再不回去,我想我的朋友們可能都要以為我被店家綁架了。”岑駿西故作幽默地開了個玩笑,但在場的沒人對這個拙劣的笑話有反應。
他也不在意,喚來穿行而過的服務生,指著三人道:“這幾位今天的酒水賬單記到我頭上,就當做是給朋友的一點小照顧。”
沒等兩人接話,就朝著白和璧請求問:“臨走前,我想再和白總聊兩句悄悄話。”
意思很明顯,想讓靳敖回避。
白和璧抬眼看他。
靳敖看了眼白和璧,見他什麼都沒說,自然而然地就打算趕人。
還沒等他開口呢,岑駿西就舉起雙手投降:“白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不說話。”
白和璧哪怕私下里再厭惡,明面上也不想把關系弄太僵,像他們這種量級的世家,以后指不定要和官家有合作,對方也就是嘴皮子利落,實際掀不起什麼風浪,就當給對方一個臺階下。
他道:“沒什麼好回避的,就在這里說吧。”
“行吧……以表歉意,那我再送你一句話吧。”岑駿西為難地看著靳敖兩人,頂著靳敖仿佛要殺人的視線,不待白和璧反應過來,他湊近對方,在其耳邊低語一句,又自覺抽離。
說完,他真誠道:“白總,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我是真心的。”
白和璧面無表情地看他。
靳敖臉黑了,拳頭也攥起來了。就算沒聽到兩人之前的談話,都從這句曖昧不清的話語中讀出了什麼非比尋常的意味。
宓鵬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大氣都不敢出。
知道自己不受在場的任何人待見,岑駿西摩挲著酒瓶,向兩人簡短道別后按原路返回。
待討厭的人消失不見,靳敖才緩和了臉上的情緒,對著白和璧裝作無意道:“白哥,你怎麼認識他的?”
白和璧道:“以前和官家有過合作,點頭之交而已。”
靳敖煞有其事:“他人品不太行,白哥你別帶他玩。”
白和璧一副不愿多談的樣子:“嗯,我知道。”
見他不太愿意開口的樣子,靳敖也不想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你什麼時候來到這里的啊?”
換了個話題后,白和璧才放松不少:“剛到不久,公司團建,帶著員工們出來旅游,正想著下來泡個溫泉解解乏。”
“我們也是剛到,你說對吧,宓鵬?”靳敖用手肘擠了擠隱身的表弟。
白和璧打量了一下這位精致的高個男孩,向他伸出手,漏出一個淺淺的笑:“你好,我叫白和璧,目前是白氏的總裁。”
“好,好的……叫我小鵬就好了,”被漂亮哥哥近距離盯著,宓鵬臉紅又結巴,和白和璧的手虛虛握了一下,得到表哥一個陰森森的眼神作為獎勵后,又打了個顫,但他還是強撐著自己男性的尊嚴開了口,“白,白總,既然敖哥叫你‘白哥’,我可以叫你‘和璧哥’嗎?”
靳敖暗地里的眼刀更冷了。
白和璧看著說話打顫的宓鵬,失笑道:“可以的,你叫吧。”
宓鵬從他哥的控制中脫身而出,甜甜地道:“和璧哥,等下泡完溫泉,我們要去二樓吃飯,你也要一起去嗎?”
“去,不過泡完估計得九點多了,你們不著急的話就可以一起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