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時不時伸出舌尖試探,有時嘴角沾到了黑色的藥,又用舌頭輕舔掉,像只優雅的貓。
靳敖對這種一來一回的投喂游戲有些上癮,他盯著對方潤澤的唇瓣,心里好不容易熄滅的的火苗“噗嗤”一聲點燃了起來。
暗罵一聲,他動了動腿。
白和璧沒注意到對方的異樣,面對這樣溫柔的靳敖,他心底泛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是咬了一口花椒,又酥又麻。
除了父母,他很少有能接受到其他人如此直白而又細致的照顧,連以前身為伴侶的司青舜都很少對他這樣。
喝完了藥,白和璧有些別扭地別開眼。
“喝完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別管我了。”
靳敖應了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五顏六色薄荷糖,稀里嘩啦地灑在床頭柜上:“吃點糖,清清嘴里的苦味。”
白和璧看著星星形狀的糖果,是自己以前很喜歡吃的那一款,覺得自己真的是被當成小孩子照顧了,但是他又不肯承認這種莫名其妙的小細節,的確戳到了他的點上,讓自己心情愉悅。
他用手無意識地揪著被子的一角,不知味地道謝:“嗯,謝謝。”
“白哥,洗漱用品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直接去浴室里拿,都是剛剛拆封的,很干凈,”見人很乖地答應他的話,靳敖站直了身子,扭頭去旁邊的衣柜里找適合白和璧的外套,一通翻翻找找,將尺寸大小貼合的衣服置于白和璧的身邊,“這里是我給你找的厚衣服,等你整理完,就出來吃早餐,我剛剛才做好,現在還放在鍋里暖著,我在外邊等你。
”
在對方的話語中,白和璧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點頭示意,神色自若。
對方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等靳敖出了房門,白和璧才起身把對方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展開,披在自己身上。
衣服上都是他以前常用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這種熟悉的味道會讓他不自覺地把這里錯認成自己家。
白和璧穿好了衣服,一絲不茍地扣好扣子,在床上靜靜坐了一會,伸手在床頭柜上隨手抓了一顆糖果,撕開包裝,盯著里面裹滿了糖霜的黃色小星星,把它倒進了嘴巴里。
他把薄荷糖含在舌上,清新而香甜的薄荷香驅散了嘴里退燒藥的苦澀,甘涼的氣息直沖鼻腔,讓他剛睡醒的腦子瞬間清醒不少。
將糖用牙齒一點一點碾碎,感受著糖粉顆粒在唇齒間緩慢融化,白和璧輕笑了一聲,轉身去洗漱了。
***
他自然不會讓靳敖這個做主人的等太久,快速地刷個牙,用一次性毛巾隨意擦了臉就出了浴室。
不過等白和璧洗漱完,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他一出房門,就看到靳敖一個人坐在餐桌旁,瞧著桌子上散發著熱氣的早餐發著呆,樣子愣愣的。
“我洗漱好了。”白和璧打了個招呼。
看到穿戴整齊的白和璧,靳敖這才回神:“啊,好的,你看看早餐合不合口味,和那天借宿在你家做的不太一樣,這次我換了個做法。”
白和璧的目光聚焦到餐桌上的冒著熱氣的早餐。
的確與上次不同,靳敖今早沒做西式的早餐,而是選擇了更稱白和璧心意的中式做法。
桌子上擺著番茄雞蛋面,面條爽滑潤澤,撒了點細細的蔥花,面間散落著大塊的牛肉粒,紋理分明,切成小塊的番茄被煮得紅潤而綿密,煎雞蛋是溏心的,稍稍凝固的蛋黃淌在略微發焦的蛋白上,宛若融化了的暖陽,被炸的酥脆的雞蛋吸飽了底下的湯汁,誘人的酸甜直入鼻腔,令人食指大動。
抽開餐桌旁的椅子,自覺坐下的白和璧動動鼻子:“你可以不用等我的,你可以先吃。”
“沒事,兩個人一起吃就好了,我也不能讓你吃剩菜啊,”靳敖勾了勾嘴角,把陶瓷筷子分了一對給坐在對面的人,“好了,咱們都這麼熟了,不用再客氣了,吃吧。”
聞言,白和璧也不再客氣,接過筷子,開始享用起擺在自己面前的美食。
今天早上的餐桌上,兩個人都格外沉默。
大家都默契地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除了開頭的幾句簡單的對話以外,他們就再也沒有說過話,飯桌上只余兩人小聲吸著面條的聲音。
溫熱而美味的食物下肚,立刻就將白和璧的身子暖和起來,渾身因發燒而導致的不適,也在胃部的滿足下得到了極大地釋緩。
等到吃完東西,白和璧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才有時間問道:“對了,最近怎麼都沒看到你出門?”
靳敖苦笑:“工作挺忙的,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情。”
“是這樣的,職場如戰場,”白和璧不自覺地拿出在辦公室的狀態,但又瞬間意識到對方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青澀的高中生了,又換了種不那麼生硬的語氣,“現在多努力一點,熬出頭就過去了。
”
“嗯,謝謝白哥。”靳敖很乖地點頭,然后把自己的手機往身邊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