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總他現在剛醒,身體很虛弱,早餐吃了又吐,說是胃不舒服,臉上都沒什麼血色……”
吃完早餐,心情還不錯的白和璧不是很想聽司青舜賣慘,他有些不耐煩地問福仁,道:“所以呢?你想讓我怎麼辦?”
“他現在還在市醫院的病房里掛著點滴,”小福沒意識到白和璧的語氣里的異常,仍然在勸他,“您就……來看看司哥一眼吧,我替司哥發誓,他昨晚真的沒有做出對不起您的事!這次是司哥不小心著了道,您就大方一點……”
聽到這話,白和璧右手捏緊了手里的手機,用力到骨節都在泛白。
語氣已經從有些好奇,轉變成了徹徹底底地厭惡。
白和璧的情緒積攢到一定程度,反而冷靜下來:“福助理,你說說我到底怎麼不大方了?”
沒察覺到他語氣不對的福仁,像爆豆子一樣地講出了他的推測:“之前您在司總出差在外兩個月的時候,都沒有向我詢問過他的情況。而如今,司總到警察局走了一趟,您也……對這事有點冷淡。所以我就想,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鬧了點小矛盾,在搞冷戰呢!”
白和璧嗤笑。
聽到這聲笑,不知怎的,電話那頭的福仁莫名心虛,只好拿自己舉例。
“我作為結了婚的人,最明白這種冷暴力的壞處!一個處理不好,對夫妻之間可以造成巨大的精神傷害,我思來想去,都還是覺得你們兩個人還在生悶氣,誰也不愿意和誰溝通,這都兩個月了。結了婚的人嘛,床頭打架床尾和,所以,您就大方一點,讓一步,對誰都好……”
白和璧打斷了福仁,直截了當地對他道,“那他一定沒告訴你,這兩個月是我專門留給他考慮離婚的時間吧?”
“什麼!?”
聽到這個爆炸消息的福仁在電話里一側眼睛都瞪大了,他沒想到兩人矛盾已經激化到了要散伙的程度。
福仁的驚訝并沒有打斷白和璧的輸出,他接著道:“我要是不大方的話,我連這兩個月都不會留給他。”
就在福助理要聽到下一句話的時候,手里的手機卻被人大力地抽走了。
“誰……?”
那個人拽的力氣很大,福仁趔趄幾步,剛想罵人,結果轉頭一看,是穿著病號服的司青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拔了手上的吊瓶,在房間門口聽他們兩個人講話。
他沒有理會福仁的自作主張,而是出神地看著通話中屏幕上的“白和璧”三個字。
福仁在一旁張著嘴,還沒從剛才消息中回過神來,剛想出聲,卻見到司青舜警告地撇了他一眼。
“司……司……”福助理被這個陰冷的眼神嚇得打了個顫,“司”了半天都沒“司”出下半個字。
司青舜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后拿著他的手機徑直走進了病房,把病房門反鎖了起來。
吃了個閉門羹的福仁心有余悸,他原本以為兩人之間可能是口角上的小矛盾,大家都有傲氣不肯低頭,可誰知道他們竟然都走到離婚的那一步了!鬼知道他們兩個人到底鬧了什麼矛盾!?
現在白和璧話一出,這倒顯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福助理抹了把臉,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惆悵望天,他想他老婆和孩子了。
沒理會外面的助理到底在想什麼,司青舜搶來了手機,關上了門,他回到了病床上,看著手機“通話中”的界面。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電話那頭白和璧的聲音就已經停了,也許是福仁喊“誰”的時候就暴露了一切。
白和璧那邊沉默一會,然后突然問:“司青舜?”
司青舜沒有回答。
“別裝啞巴,否則我立刻掛斷電話。”
聽見這話的司青舜怔了一下,隨即從嗓子眼艱難地擠出一個“嗯”,算是勉強回應。
“終于有膽子承認了啊?剛剛我和福助理的話,你也應該聽得一清二楚了?”白和璧冰冷如劍的話語幾乎讓人戰栗,“那麼想必,我們之間的離婚協議你也應該考慮好了吧?都已經兩個月了。”
沒有給對方說出口的機會,他繼續道:“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我覺得你應該是考慮好了,否則不會讓福助理來找我,正好,我這里的離婚協議書也已經擬好了。”
白和璧攥著牛奶杯子的手,骨節發白:“既然你這麼著急的話,那你可得在S市第一人民醫院好好等著,我馬上就過來。”
“還有,一定要記得你要提前備好筆,”白和璧輕笑一聲,可是眼睛里卻沒有笑意,“可別到關鍵時刻沒水了,那就難收場了。”
語畢,他掐斷了電話。
眼見著屏幕從“已掛斷”三個字漸漸灰暗下去,他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做好了現在立馬去醫院的準備。
一個周末好好休息的時光,就這麼被破壞了。
白和璧心口郁結。
而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原本還在洗碗的靳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面,滿眼認真地盯著他看。
看樣子,靳敖已經把他和福助理在電話里的爭吵聽得七七八八了。
白和璧漠然地看著他。
“你全部都聽到了,對吧?”他冷不丁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