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倒不如承下他兒子的這個情,也樂得不做這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所以他面上不顯對同性戀的厭惡,裝出一副“我尊重但不理解”的樣子,表示不會阻攔司青舜去追求白和璧,但是他只會給司青舜一次機會,如果他沒和白和璧搭上關系,那司青舜他就必須得按照司商給他的規劃行事。
當時年輕氣盛的司青舜自然是不知道他爸在這背后的算計,就算隱隱覺得不對勁,他也甘之如飴。
他已經暗戀白和璧三四年了。
他已經做好了要一輩子把這份愛戀埋藏在心底的準備,哪怕自己以后可能會被他的父親推出去進行商業聯姻。
司青舜深知白和璧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性,從來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喜歡他的樣子,怕表白過后連朋友都沒得做,所以身邊的男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個個都是逢場作戲,借此來掩蓋對白和璧的真實想法。
在白家父母的眼中,白和璧只專注于自己,情感經歷一片空白,怕他被別人欺騙傷害;而另一個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司青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爸當做一顆籌碼,壓在了白家身上。
某次商業宴會上,司商向白家夫妻“不小心地”透露出自家兒子也是一個同性戀的事實,依靠“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情心理,順利地打入了白家夫妻內心深處焦慮的點。
雙方相互約定了個時間再次見面,并答應分別帶自己的兒子互相見見,簡稱相親。
***
雙方父母約定的相親時間很快地就到了。
剛接到電話時,司青舜有些不知所措。
當這份意外之喜降臨在他頭上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敢置信。
他心心念念的人,居然也是一個和他的一樣的同性戀?
他在辦公室糾結了很久,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司青舜心里始終懷著一絲僥幸心理,既然白和璧是的話,那自己是不是也就有了一點點的機會。
那熹微的、能夠爭取到屬于自己愛情的機會?
萬一,哪怕萬一,白和璧就答應和他相處試試看了呢?
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都要抓緊試試。
就算不行,也就當是朋友見了個面,沒有什麼損失。大不了,就和以前保持原狀。
于是,司青舜精挑細選,換上自己最正式的西服,急吼吼地開車赴了宴。
白和璧這邊,他實際上是不想去的。
但是父母下了死命令,而且相親的另一方都已經快到了,白和璧不好意思拂了對方的面子,還是叫助理開車送他前去赴約。
就當認識一個新朋友了。白和璧想。
白和璧是最后一個到的。
到了飯桌上,雙人一碰面,白和璧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司青舜。
挺巧。
也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想的,讓他們兩個人來相親。
他身著筆挺的黑色西服,英俊的臉上帶著笑,正落落大方的和雙方父母交談著,仿佛不是來相親的,而是來談生意的。
喲,人模狗樣,挺正式。
白和璧反過來看了看自己,還穿著一套休閑裝,白色的T恤,加一條暗灰色的牛仔褲,還配上了個板鞋。
這樣看來,反倒是他對這場相親不太尊重了。
慮及此,他乜司青舜一眼。
司青舜見他來嘲笑自己,乘雙方父母不注意,朝他拋來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像是在說“大家都是難兄難弟,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原來你也有這一天。
白和璧悶笑,然后就加入了糊弄父母的隊伍里。
一餐飯吃得有聲有色、賓主皆歡,硬是讓雙方父母越看對方兒子越覺得順眼,雖然白元愷和司商還是老樣子,時不時就得刺對方一句。
他們先行離場,留給這兩人以足夠的私人空間。
沒理會父母離開時的讓他好好和司青舜相處的暗示,白和璧覺得司青舜今天挺有趣。
經過這一遭,兩人之間似乎產生了詭異的“抗婚戰友情”,所以他先開了口。
“風流倜儻的司大總裁,原來也會被父母催婚啊?”白和璧調笑道。
“沒辦法,家長總是喜歡把人湊在一起,”司青舜皺著眉頭苦笑,“你不也來了嗎?”
“那還不是你也來了?”白和璧斜他一眼,“你周圍不是有那麼多花花草草,不隨便挑一個擋擋?”
“不是的。”司青舜搖頭,他挺直了腰,很認真的盯著白和璧,仿佛要把他的模樣刻在心里。
“結婚和談戀愛是不一樣的。對我來說,戀愛需要的是激情,一時的激情消散后,喜歡便沒了;而婚姻更看重責任,是細水長流的愛。我想找人戀愛,但目前還不想找人結婚,尤其是在我如今談過的這些對象里面,一個讓我有結婚想法的都沒有。”
被司青舜專注的眼神盯著,白和璧心里有點不自在,仿佛司青舜是一本正經地在和他探討戀愛學。
見他這樣,白和璧也坐直,思考片刻,向司青舜正色道出自己的不解:“這不就是渣男言論嗎?談戀愛不就奔著結婚去的嗎,婚姻里也需要瞬間的激情和長久的溫馨,這兩者是并不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