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辰越往里走越心驚:“這麼深,這快到山腹了吧?”
已經走了數十丈,崖縫口已變成小小的光點,半點照不進來,洞里也愈發狹窄。
晏殊辰隨手扔了塊螢石懸在頭頂。
淡淡熒光照亮身周,亦將地面零碎獸骨照得清楚分明。
晏殊辰早已習慣,他目光逡巡,尋找那青鸞花。
穆元浩越過他往前:“還在前邊。”
晏殊辰撇了撇嘴。有神識了不起。
吐槽歸吐槽,還是乖乖跟著穆元浩往里走。
地上的獸骨越來越少,山石、雜草倒是多了起來。
晏殊辰嘀咕:“空氣流通,泥土干爽,沒有苔蘚……這山縫是通對面的?”
“沒有。”穆元浩戒備前進,解釋道,“裂云隼性喜干爽,所以通常筑巢在山崖上,方才那兩只是風雷系,更不會讓巢穴潮濕不堪了。”指了指巖壁,“有風眼。”
晏殊辰作為丹修,對靈植、礦土石了解比較多,妖獸大都只知道點攻防要點,聞言忙湊到墻壁上去看,確實有些小孔,手摸上去,還能感覺到隱約來風。
他咋舌:“好聰明。”
穆元浩:“沒點腦子怎麼混到元嬰期。”
晏殊辰:“……也是。”
說著,狹窄的甬道豁然開朗,瑩白淡光也被淺綠覆蓋。
一株不過尺余高的長葉草苗顫巍巍立在巖壁上,頂端一顆花苞已裂開些許縫隙,甜香慢慢散開。
晏殊辰雙眼放光撲過去:“趕上了,要開花了。”
穆元浩凝神戒備:“開花時容易引來妖獸,不要掉以輕心。”
晏殊辰:“我又不傻——”那青鸞花葉顫了顫,他欣喜,“開了開了——臥槽!”
花葉倏然脫落,青影直撲他面門。
這玩意借著青鸞花開花的靈力波動,遮掩了自身,又用身形偽裝,竟是生生騙過倆人。
晏殊辰離得太近了,罵聲剛出,青影已至身前,他咬牙打算硬抗,鐵臂從后伸出,攬住他轉了個身——
男人悶哼出聲。
晏殊辰心顫了顫,立馬掙開,符篆已在指間。
穆元浩按住他:“沒事了。”
晏殊辰定睛。
那道青影被穆元浩掐在手里,尾巴不停掙扎。
穆元浩:“看來這才是青鸞花的伴生獸。”靈力一吐,掙扎的蛇身抖了抖,不動了。他道,“放心,牙齒、眼睛、毒液都給你留著了。”
晏殊辰:“……”草。
他拍開男人手中蛇尸,湊過去看,虎口赫然兩個血點,隱約泛著綠光。
他迅速扔出引水訣沖洗,一邊擠他的虎口,一邊咬牙切齒,“你特麼是不是有病,要材料也得先有命。”
穆元浩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笑了:“要材料的是你,現在倒來怪我胡來了?”
晏殊辰:“……”確認擠出來的血變成正常的紅色了,繼續沖刷,手里不停,找到解毒丹塞他嘴里,怒罵:“你特麼要是死了別想我給你哭墳。”
上回在師姐莊子里配的解毒丹正好是解神經毒的,希望有用。
穆元浩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晏殊辰掏藥材:“你知道這是什麼蛇?”
“不。”穆元浩附耳,“我要是死,怎會留你在世上?”
晏殊辰:“……”回憶起上一世結局……這家伙說得半點不假。
他深吸口氣,開始調藥。
穆元浩捏了捏拳頭,懶洋洋道:“放心,不是劇毒,應該死不了。”
晏殊辰懶得理他。
穆元浩掃了眼散發綠芒的青鸞草,提醒道:“青鸞草開花了。”
花香濃郁得讓人膩味煩躁。
晏殊辰百忙中抬了下頭,頓了頓,靈力甩出,一割一鏟,花苞、草株并草根泥土全部收回。
“扔空間去。”這會兒沒空處理。
穆元浩:“。”
晏殊辰沒管他,抓住他的手劃皮取血,開始研究解毒方。
穆元浩也不吭聲,站在那兒看他動作,呼出的氣息逐漸炙熱。
晏殊辰挑了幾樣材料,想了想,問他:“有什麼感受?麻?痛?癢?還是怎樣?”
穆元浩扯了扯衣領:“熱。”
晏殊辰:“?”
穆元浩垂眸看他:“想干你。”
晏殊辰暴躁:“你特麼正經點,老子問你正事!”他急得要命,這人還滿嘴跑火車,瑪德。
穆元浩抓住他的手往下按,懶洋洋道:“沒騙你,正經的。”
隔著袍服按到賁張如鐵的小穆元浩,晏殊辰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不是——”想打架!?
穆元浩松開他的手,道:“雖然我很想,但我沒興趣在這種破地方。”
晏殊辰怔住。穆元浩是瘋,但他沒撒過謊。
他看向地上蛇尸,隔著靈力捏起來仔細檢查。
通體碧綠,紋路與草葉一般無異,身長不過尺,粗不及嬰兒臂,妖丹修為,但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
青鸞花他知道,但靈植的伴生獸多種多樣,甚至還會因環境不同衍生出不同的分支,這條蛇能偽裝成植株、還能在兩只元嬰期裂云隼眼皮底下偽裝成草葉生存,定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他取了點蛇血測試,發現跟穆元浩身上毒素不太一樣。
他懵了:“這是什麼蛇?毒素還會變的嗎?”
穆元浩:“不知道。”他長吐了口氣,聲音沙啞,“你的縛龍索呢?拿出來。”
晏殊辰正調藥方呢,隨口斥道:“別鬧,沒空陪你瘋。”他以為穆元浩要打架。“你這毒也不知道咋回事,萬一運功加速毒性,豈不是要糟?”
穆元浩拽開衣領,露出些許精壯肌肉。
他有些不耐:“你要是不想挨操就拿出來,把我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