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卻覺得有些不對。”
向靖予看著他:“我看起來,覺得你更像是即將遁入空門,了卻所有因緣。”
晏殊辰:“。”
不,他還有世俗的欲望,佛門不度黃逼。
……
晏殊辰出了莊子,還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耳邊隱約傳來枝椏斷裂、巨物落地的動靜。
他恍然驚醒,騰身而起,循著聲音飛過去。
還未靠近,就聽見蘇蕊急吼吼的聲音:“快把那些礙事的蟲子攔住。”
找到人了。晏殊辰加速。
片刻后,打斗場景進入視線。
晏殊辰一眼就看到穆元浩凌厲揮劍的身影。
穆元浩的劍是他自己煉制的,用的是修界常見的輕延石,沒什麼無堅不摧的牛逼功效,非常的平平無奇。但就是這麼一柄長劍,在穆元浩手里卻仿佛神兵利器。
倒不是說他每一劍都移山劈海,穆元浩用劍,從來不講究什麼花里胡哨,每一劍出去都要有所收獲,不能封喉,也得見血。
關鍵是他對真元靈力的控制幾乎令人恐怖,又有一身充沛鼓脹的真元加持,同樣是金丹期,別人能揮出八百劍的話,他起碼能翻個倍再刷百八十套劍花,活脫脫一個變態。
就好比當下。
與他交戰的中年修者驅使著數只龐大的毒蟲聚在身邊,穆元浩的劍影落下,立馬會借毒蟲為他擋劍。
看起來就是穆元浩在做無用功。
但那名中年修者壓根沒法離開穆元浩的劍影,只能狼狽躲閃。
晏殊辰注意到,因那中年修者借毒蟲擋劍,那些毒蟲動作越發遲滯——要麼是因傷減速,要麼,就是主觀意識里,不想受傷,只因受制于他,勉強挪動而已。
反觀對面的穆元浩,以晏殊辰對他的了解,能看出他狀態算得上輕松。
看來,拿下那五毒門修士是早晚的事。
他微松了口氣,加快速度,落到蘇蕊身邊。
蘇蕊:“……你怎麼也出來了?”
晏殊辰:“我沒看到元浩,猜他出來了,不放心。”
蘇蕊:“……他很厲害。”
晏殊辰點頭:“當然——這位就是你跟姐夫說的五毒門修者?”
蘇蕊:“是。當心他的毒蟲,那幾只毒蟲奇毒無比,你姐夫就是被其中一只咬了,才至今不能運行真元。”
“毒這個不說,”晏殊辰摸了摸下巴,“怎麼感覺這人實力不怎麼樣啊?”
蘇蕊:“……”她面無表情,“是你那徒弟厲害,我跟邱師弟他們聯合,都沒法拿下他。”
邱師弟?晏殊辰順著她的示意看向旁邊的金丹修者,后者尷尬極了:“學藝不精,道友見笑了。”
晏殊辰:“……”他連忙圓場,“術業有專攻而已。”
“好快的劍!”旁邊有人突然驚道。
晏殊辰連忙望向打斗中心。
穆元浩不知為何,一改方才慢悠悠的攻擊方式,速度驟然加快不說,攻勢也變得凌厲。
“我方才以為他的速度已經夠快了,能將元嬰期修士攔在劍下,沒想到還能更快。”
“太快了,我都看不清楚劍影了。”
“枉我同為金丹期,竟連同階修士的招式都看不清楚。”
“這人怎麼練的,太可怕了。”
聽著旁邊的討論,晏殊辰與有榮焉。
怎麼練的?日夜不停地揮劍練出來的唄。
他們住處后邊的山頭,可是生生被穆元浩劃出了一面峭壁,那可全都是不帶真元、靈力的劍招一記一記喂出來的。
有天賦,還勤奮,他要是不厲害,老天爺都對不起他。
蘇蕊側目:“你這什麼表情,他們欽佩的是你徒弟,又不是你。”
晏殊辰壓根不在意:“差不多啦,沒有我,哪來的他。”
蘇蕊:“……”好像也是。
場中打斗仍在繼續,因著穆元浩加大攻勢,幾只毒蟲相繼被斬斷肢足,只剩下一條半人高的蜈蚣和一條水桶粗的蛇。
五毒門修者仿佛被逼急了,在穆元浩又一次劃斷蜈蚣的肢足時,猛地揮出一片煙霧。
綠色,濃得幾要凝結成水,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煙霧,正常人都會立馬退開。
估計那五毒門修者也是打得這個主意,毒霧一揮,立馬往后撤。
蘇蕊大驚:“快退,靖予哥就是被這個毒倒的。”
穆元浩退后的動作一頓,長劍一揮,直穿綠霧。
晏殊辰:“……草!”臭小子!
慘叫聲響起時,他已飛身抵達綠霧前。
“元浩?!”晏殊辰急急用掌風去掃蕩那濃得化不開的綠霧,“屏息護體!”
“哈哈哈。”粗啞的聲音從綠霧后傳來,是赤果果的威脅,“你若敢殺我,你也活不了幾天——”
下一瞬,這人慘叫出聲,“你竟——”
聲音戛然而止,然后是重物倒地聲。
晏殊辰猜他是想說元浩竟然不怕死,但沒來得及。
他心急如焚,繞著濃霧轉了兩圈,掌風打了無數,終于得以看見霧中全貌。
那元嬰修士已身首分離,旁邊的蜈蚣、粗蛇亦挺直不動。
穆元浩的長劍扎在蛇身上,整個人撐在劍柄上,仿佛搖搖欲墜。
晏殊辰嚇得魂飛魄散,沖過去:“你要死啊,有毒也往里沖——快給我看看。”
穆元浩抬頭,虛弱地喊了句:“師父……”然后朝他摔過來。
晏殊辰一把抱住他,急得聲音都變調了:“別運功——哪里難受?”
穆元浩無力地搭在他身上,貼著他耳朵,氣若游絲地道:“我……不小心吸入毒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