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浩:“……”背在身后的修長手指緩緩松開。
晏殊辰皺了皺眉:“看起來不太活潑,感覺不太適合你啊。”他真誠建議,“你平日夠不說話了,再找一個安靜的,往后日子還怎麼過?聽師父一句勸,不要沖動行事。”
穆元浩:“……我沒有看上她。”
晏殊辰眨眨眼:“……沒有?那你剛才干嘛生氣?”
穆元浩:“……”
晏殊辰:“誤會啊?那就沒事了。我們現在來討論一下你的衛生習慣。我這幾年、好吧是十幾年沒跟你一塊出任務,你怎麼變成這德行?”他很是不解,這徒弟小時候明明還是很講衛生的啊。
說著,又往徒弟的褲腳、鞋子扔了一堆潔凈咒。
穆元浩:“……”
晏殊辰卻突然想到他的經脈問題,還有那隱患般的心魔。他當即緊張起來:“是不是真元震蕩太難受,想暴力發泄?”
穆元浩:“……差不多。”
晏殊辰登時憂慮了。這是生理導致的心理壓力問題,只能從根源入手。
他抓住徒弟的手,拉開衣袖,摸上脈搏。
方才探,穆元浩的真元只是比常人略快幾分,如今卻像萬馬奔騰、飛瀑洶涌。晏殊辰只是輕觸脈搏,都覺得手指要被其間勁氣彈開。
略淺的眉緊緊皺起,晏殊辰握住穆元浩手腕,擔憂地抬頭看他:“往日你都是用什麼法子平靜下來的?”
穆元浩任由他握著自己,無視那逐漸接近的人影,專注地看著他,平靜道:“不處理。”
晏殊辰:“……”
“前輩。”軟和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
晏殊辰連忙回身,順手松開穆元浩。后者淡淡掃了眼來人,微垂眼眸,掩下殺意。
來者正是李彤。她朝兩人行了個禮,道:“章師兄他們還需要再過一會兒才能過來與兩位前輩說說話,萬望見諒。
”
晏殊辰頷首:“不礙事,你呢?好些了嗎?”
穆元浩頓了下,意味不明地掃向李彤。
李彤沒注意,朝晏殊辰拱了拱手:“好多了,多謝前輩贈藥。”她略帶羞澀地笑了笑,“不知兩位方不方便透露身份,晚輩雖然修為不高,亦想將來有機會,能回報一二——”
晏殊辰忙擺手:“說回報就太客氣了。我們來自顯露州天一門,我叫晏殊辰,這是我徒弟,穆元浩。”
李彤微詫,看向穆元浩:“兩位前輩修為相差無幾,沒想到竟然是師——”對上一雙淡漠無波的深眸,她瞬間回憶起方才那灘肉泥,打了個寒戰,急忙閉嘴,擠出笑容行禮,“晚輩失禮了。”
晏殊辰心態好:“沒關系,我弟子出息,說明我教得好呢。”
李彤微微松口氣,接著直接道:“雖然有些冒昧,晚輩想問問,那豬妖,不知兩位前輩有何安排?”
晏殊辰了然:“你們想要?”
李彤連忙擺手:“不是——也算是。”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這回出來,是要找火系妖獸或妖植材料,用來入藥救人。按理來說,這只豬妖是你們獵下的,我們不該討取,但……也不用全部取走,我們只需要采一些血。”她眼巴巴地看著晏殊辰。
晏殊辰懂了:“那得問問元浩,畢竟是他打下來的。”扭頭看向徒弟。
“全憑師父做主。”穆元浩淡淡道。
晏殊辰登時笑了,轉回去:“李姑娘聽到了吧,你們要什麼,自取便是了。”
李彤高興極了:“兩位前輩大義!那晚輩就不客氣了。”
晏殊辰擺擺手。
李彤當即移步過去,忍著惡心,開始提取豬妖血。
那頭山豬妖足有公交車那麼大,李彤只是筑基修士,方才又受了內傷……晏殊辰略一猶豫,便揮了揮手,幫她將豬妖尸體浮空吊起。
李彤一喜,遠遠朝他行了個禮,急急開始收集妖尸血液。
晏殊辰收回視線,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他腦中閃過抹什麼,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聽穆元浩開口。
“師父當真是多年如一日的,善解人意、通情達理。”雖是贊美,卻語調平靜,神態平靜。
晏殊辰聽出不滿,詫異:“你不舍得豬血?你要這玩意干嘛?”
穆元浩:“……不是。”
晏殊辰:“那你陰陽怪氣的……是不是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他湊過去,低聲,“要不要調息一二?我給你看著。”
穆元浩冷意稍融,看著他:“不用,過會兒就好了。”
晏殊辰不信:“過會兒是多久?”
穆元浩避而不談:“既然這幾人沒什麼事,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晏殊辰回頭看了眼仍在調息的倆人,想了想,道:“等他們調息好了我們就走吧。”徒弟的身體比較要緊。
穆元浩頓了頓,輕“嗯”一聲,看著他的黑眸深不見底。
晏殊辰卻沒注意。
李彤那邊已經收拾好了,正朝他們招呼:“晏前輩,我收好了,這些交給您了。”
晏殊辰也不客氣,隨手一揮,那只巨大的妖尸便收入囊中,然后朝穆元浩道:“回頭處理。”
穆元浩自然無異議。
李彤走過來,遲疑了下,道:“今日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等回了宗門,定會另備厚禮,送去天一門。”
晏殊辰順嘴客氣了句。
李彤接著翻出一塊玉佩,有些緊張地看著他:“方才晚輩見前輩似乎頗為愛潔……這玉佩恰好有祛塵除污、清心明目之效,還望前輩不要嫌棄。”頓了頓,急急補充,“這只是晚輩小心意,無關謝禮。”
晏殊辰受寵若驚:“給我的?這怎麼好意思?還有,謝禮什麼的就算了,這個我就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