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的耳朵剛才好像忽然就出現了點什麼毛病,沒太聽清。”
“……”
江遇其實也沒想到他會直接這麼就說了出來。
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說他向來也不是個特別喜歡藏事兒的人,也沒覺得這事兒有什麼不好說的,加上裴苯喜歡了童嘉栗那麼久,雖然人沒追到手吧,但最起碼喜歡人的經驗還是有的,指不定他之后還得因為這個多向裴苯請教請教呢。
因而默了片刻,就又毫無心理負擔的把剛才不小心說出來的那句話,換了個句式,從疑問句直接快進到了肯定句上回答說。
“我說我喜歡我那個漂流瓶里撿來的網友啊,怎麼了?”
“???”
裴苯都不能簡單的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了,那得直接叫瞳孔地震。
“不……”
“不是……”
“你這……”
他過于語塞的更換了好幾個開頭的措辭,最后才明顯是不太能接受的又反問了回去。
“還怎麼了……我說你這到底是什麼天馬行空的神奇邏輯啊你?”
裴苯說:“剛才還跟我說著‘啊,就是個網聊了很久,還挺談得來的網友’,這才過去幾分鐘?什麼玩意兒就忽然上升到了喜歡的地步了???”
“啊?!”
“你知道什麼叫做喜歡嗎?你就說你喜歡他。”
“他可是個男的!”
他難得有這麼不沉著冷靜的時候,幾乎是越說越激動。
最后那兩個字,都還特意咬字更清晰的著重強調了一下。
看那個架勢,要不是相隔得實在是太遠了,估計都能立馬抄著手機沖到江遇面前去。
“……”
相比之下,突然扔雷的江遇就要沉著冷靜得多了。
“我知道他是男的啊,”他不以為意的又繼續低下頭給懷里的貓順著毛,“男的怎麼了?連法律都沒規定男的不能喜歡男的,我喜歡他一下又不犯法。
”
說著眼皮一抬,這才又慢條斯理的開始回答他前面的問題。
“哪里就邏輯神奇了?”
江遇頗有些無辜的看著裴苯說,“我是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但你不是知道嗎?”
“還是你剛才告訴的我我喜歡他啊,你忘記了嗎?”
他說。
“???”裴苯,“我什麼時候……”
等等。
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來著?
裴苯忽然下意識的往前,把他倆剛才的對話在腦子里迅速的回顧了一遍。
“那句……‘又不是去見什麼傾心愛慕已久的夢中情人’???”
過了片刻,他才又難以置信的,用一種“我明明說的是A,你到底是怎麼給我強行理解成B”的表情回視著江遇。
“啊。”
江遇點了點頭。
“都像是要去見夢中情人的狀態了,這還不能說明我喜歡他麼?”
他格外能抓重點的反問了回去。
有理有據,聽起來邏輯十分清晰,好像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非常的具有說服力。
裴苯:“……”
好有道理,以致于他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可他是個男的。”
默不作聲的瞪著人憋了片刻,他還是沒忍住的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那句話說。
“男的怎麼了?”
江遇也就又跟著重復了一遍之前的那句話。
“就問你男的喜歡男的犯法麼?”
說著默默的垂下眼皮,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貓爪。
“法無禁止即可為,心之所向就可往。”
江遇看似漫不經心的抬眸瞥了對方一眼,好好的忽然就開始了人身攻擊。
“裴六元你政治太差了,怪不得當初學不了理也不選文,非得要追著童嘉栗去什麼南藝。”
“……”
裴苯都給氣笑了。
“放你的屁!”
他沒好氣的透過攝像頭隔空瞪著江遇。
“姓江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心里都在想些什麼。”裴苯說,“好歹也認識了好幾年,以為這樣我就能上你的當跟著轉移話題了?”
“少廢話,長兄如父!”他沒好氣的說,“你特麼今天必須得給我說清楚。”
“什麼情況啊你就突然喜歡男的了?”
“還心之所向,我像你屋里突然出現的大頭鬼!”
“才安分幾天啊就給我來這出,你的魚腦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啊??!!”
說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話音一頓,隔空抬手用力的指了江遇一下。
“我說呢,怎麼就突然轉性不鬧了,原來是在后面等著憋這麼一個大的。”
“你是不是瘋了啊江遇,拿這種事情去跟你爸媽置氣?”
裴苯幾乎是在用一種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江遇說:“他們究竟是做了什麼要罪及至此,啊?你別忘了你爸媽現在可就只有你一個兒子。”
江遇:“……”
說他就說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扯他爸媽干嘛?
還別忘了只有他一個兒子……
江遇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這話你別跟我說,倒是跟他們說去啊。讓他們也好好的認清楚一下現實。]
但面上他還是沒表現出來,只是若無其事的說:“我沒瘋,也不是專門為了氣誰。”
江遇抬眸,極認真的回視著屏幕對面的人:“我就只是很單純的喜歡上了一個人,無關性別,也無關模樣和年齡,我就是很喜歡跟他聊天,也很喜歡和他聊天時的那種感覺,你明白嗎?裴六元。”
是感覺,和行為。
并不是說已經到了只喜歡男的,并且還非男的不可,以后的喜歡或是戀愛對象不是男的就不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