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吱就忽然不回話了。
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江遇就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兩個人就那麼你也“正在輸入……”,我也“正在輸入……”的,保持著誰也沒有退出聊天框的狀態,不約而同的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又過了好一會兒,江遇這邊的聊天界面里,才毫無征兆的忽然蹦出來一句:
[周末見一面吧,江小魚。]
江遇表示:“……???”
就很懵逼.jpg。
周末干啥???
江遇是真的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在江遇的記憶里,他跟大吱這個時候關系其實也還就是那種,他單方面的在靠著自己已經不那麼死皮賴臉的喋喋不休在維系。
盡管在“上輩子”的后來,跟重新來過之后,不知道怎麼的,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好像已經比原來的這個時候要好上很多。
也盡管他一直都知道不管那一天是什麼時候,他和大吱的所在地相隔得有多遠,他們也遲早都會見這一面。
最起碼,他是非常想,也一定會去見這一面的。
甚至可以說,自從上次大吱在微信里跟他說了那句“時間應該不會太晚,我也挺想見一見你的”之后,他就一直都在等待著對方在未來的某一天,像今天這麼主動而又積極地提出這麼一個邀約來。
但卻從未想過會是現在。
怎麼會是現在呢?
這太突然了。
江遇原本虛握著手機的五指不自覺的收緊。
半晌,才既確定,又不怎麼敢確定的,極緩慢的打字回問過去。
[……周末?]
他其實更想問的是“……見面?”。
但為了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了要先委婉的確定一下對方的地理位置再說。
頭頂的燈光安靜的打在身上,將他下意識的往后,實靠在椅背上的側影和因為緊張而緊繃著的手臂線條都拉得很長。
江遇一動不動的低垂著眼簾坐在那里。
就連緊盯著屏幕不放的眸光,都顯得格外的緊張。
他像是生怕錯過、或是錯看了大吱的下一條消息似的,一瞬不瞬的看著聊天界面。
一直到大吱那邊異常自然而又快速的都回過來了兩三條消息,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的在心里松了口氣。
[是啊,周末。]
大吱說。
[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們其實是在一個城市。]
[驚喜麼?]
江遇:“……”
驚不驚喜的先不說,一個城市……
那豈不是——
[這周末?]
這下不僅是連找個像“距離太遠了”這樣的借口的余地都沒有了,江遇瞬間更懵逼了:[所以,你剛才所說的見面……是指的這個周末???]
[是啊,]大吱淡定的說,[見面,就這個周末。]
[或者——]
還沒等江遇回話呢,他緊接著又跟了兩條消息過來說。
[換個說法。]
[按照我們的這個關系,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要叫做下面基?]
江遇:“……”
[……重點不是叫什麼的問題。]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打字回過去說。
[嗯?那你說重點應該是什麼?]
大吱一下子還沒能反應過來他這意思的反問。
過了兩秒,才又很快的又反應了過來。
“明白了。”
他語氣里明顯是帶了幾分調笑和揶揄的把文字換成了少見的語音條。
“江小魚,你是不是忽然不好意思或者說是緊張害怕了?”江遇聽見大吱嗓音沉沉的在語音條里低笑著說,“害怕來見我?還是……”
“害怕我到時候會像網上的某些社會新聞里的那樣,長得丑,卻還想得美的對你這種傳說中校草級別的美少年做些什麼?”
大吱其實極少這麼不正經的開玩笑逗他。
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他絮絮叨叨的啰嗦,然后再進行針對性的有效回復。
只有在極偶爾的情況下,才會在江遇實在是情緒過于低落,或是無所適從的時候,這麼帶著玩笑和打趣意味的,用類似激將的方式跟他調笑幾句。
反正后者也永遠只抓得住被激將的這一個重點。
果然,江遇幾乎是立刻就上了套。
“……”
我怕個屁!
美不美少年的先不說,你長得到底怎麼樣……也可以暫且壓下不說,都是倆大老爺們兒的你能對我做什麼???
搶了我的練習題和必刷試卷去強行的把答案都給我寫上麼?
勝負欲莫名被激起,江遇頗為無語的在心里懟了他幾句。
但套上歸上,人也懟歸懟,這次他卻沒有立刻就像以前一樣,張口就來的說什麼“見就見,難道我還能怕你把我給吃了嗎”這種反駁之言。
而是猶豫了一下,才秉著他本性里那既率直又坦誠的原則,繼續打著字回過去說:[不是,我就是感覺你這一下子好像……有點兒突然?]
然而大吱卻好像完全沒這麼覺得。
[突然嗎?]江遇看見他復又以文字的形式在聊天界面上回著話說,[我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了吧。]
[畢竟都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了,反正也遲早都是要見這一面的。]
[你覺得呢?]
大吱說。
江遇:“……”
話都讓人給說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能怎麼覺得。
而且大吱剛才的那句邀約,雖然看起來是個問詢意思十足,很尊重的在征求江遇同意的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