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的偷拍的那個行為純粹就是手上的動作快過腦子,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都已經不由自主的借著這個上帝角度拍完了照片。
正思索著要不要刪掉呢,就差點兒直接被對方當場抓包。
江遇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暗罵了一句,確認了這個角度和距離下面的人應該看不到自己,心下才松了口氣。
“還好沒看到。”他心想。
結果想完就又忽然感覺到好像有哪里不對,思緒一轉——
江遇:“……”
“邪了門兒了,不就是張照片兒嗎?我心虛個屁!”
江遇自言自語的嘟囔了兩句,再次垂眸盯著手機里那張照片略微斟酌了幾秒,還是沒選擇把它刪掉,反而看在它右上角正好拍到了學校大門的份上,還順手馬賽克掉了下面的清晰人臉,用它發了個朋友圈。
Yu:烈陽操場兩相宜,新地新景人更奇【配圖】.jpg
半分鐘后。
“???”
“臥槽?!”
僅僅才過去半分鐘的時間,七中那些還沒開始補課的復制黨們就已經迅速的占領了他那條動態的評論區,少數知情者的疑問和一長串看起來毫無違和感的公式化彩虹屁混雜在一起。
“?”
“就地成詩???”
“你真去了啊江哥?!”
“大佬,大佬。”
“比不起,比不起。”
“媽耶,太果斷了吧。”
“全能文曲,江哥牛逼!”
“江哥牛逼!”
“江哥牛逼!”
“……”
雖然大多數人其實都還不明就里。
“奇你大爺!”
緊接著,還沒等江遇漫不經心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評論給拉到底,就有人從他朋友圈的評論區一路罵進了他的微信聊天框里。
“我看你是瘋了吧江遇!”
罵他的人名叫童嘉栗,是一位自稱喜歡了江遇三年,但最后卻沒跟他做成戀人反而當了兄弟,還導致裴苯郁郁出國了的天之嬌女。
人美聲甜小蠻腰,有顏有錢成績好,是當之無愧的南藝現任校花。
就是嗓門兒稍微有點兒大。
當然,那也僅限于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跟江遇講話的時候。
比如現在。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姓江的!”
耳機里,在外人面前原本溫婉明媚的童大小姐毫無淑女風范的在語音條里憤怒咆哮。
“還真給我跑到南高去學理?!”
江遇才剛聽完,還沒來得及回復,對話框里又緊跟著追過來一條消息。
童嘉栗:“就因為南高那個誰那天在書店里隨口說了那麼一句?”
“……”
江遇被她最后這一嗓子給吼得差點兒沒拿住手機,摘下耳機緩了好幾秒,才慢條斯理的在屏幕上敲字。
Yu:……也不全是。
“那是什麼?”童嘉栗的電話幾乎是秒追了過來,“別告訴我你就是突然覺得學文過于簡單沒意思,所以才突發奇想的給我跑去隔壁。”
“那倒也不是,”江遇短促的笑了一聲,說,“學文還是挺有意思的。”
童嘉栗冷笑:“But?”
“But……”
江遇重復了一遍她的話,眸光微抬看向欄桿外。
“誰知道呢。”
他一邊唇角不自覺的往上勾了勾,姿態閑散的往身后的樓梯欄桿上一靠。
“大概就是單純的覺得太無聊了吧,”他說,“所以想給自己找點兒有挑戰性的事情做?”
童嘉栗:“……”
還“?”,這他媽難道跟她剛才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童大小姐當場就炸了:“挑戰個屁!我跟你說江遇……”
“顧哥好。”
“顧哥。”
樓下打招呼的聲音幾乎是跟電話里童嘉栗的同一時間響起。
“暫時沒空聽了。”
江遇捏著手機勾頭往樓下看了一眼,回得格外的直男又無情。
“你先憋著吧,有空再說。”
說完就徑直按了掛斷鍵,連再多發出一個音節的時間都沒留給對方。
然后他就轉頭要往理(1)的教室里走,嚇得理(1)的人也全都手忙腳亂的往教室里跑。
結果還沒跟著進去,就被人在身后叫住了。
“江遇,”剛才帶他上來的時候走到一半又因為臨時有事被叫走的年級主任在深長的走廊中間遠遠的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江遇的步子停在理(1)的教室門口,轉頭往顧知即將要上來的樓梯口看了一眼,猶豫了兩秒,想著過會兒再來也一樣,就還是腳步一轉,往叫他的人的方向去了。
“是這樣的,”年級主任站在高二理(3)的門口,慈祥又溫和的對江遇說,“可能你不太了解我們學校的情況。”
他說:“我們學校的分班制度跟七中其實差不多,都是分了三個重點班出來,然后其他的班為平行班。但在教學進度上面還是有一點兒差別的,就比如七中的三個重點班進度基本上都是一致的,但我們學校卻不是,像理(1)的話它是按照半競賽班來培養的,所以進度就要快一些,現在都已經基本上完了高二的內容了,而理(2)和理(3)這才剛準備上高二下的。鑒于你的情況稍微有點兒特殊,所以學校的決定是暫時把你分進理(2),等到開學大考完之后,再看你自己到時候的成績和你自己的意思要不要進理(1)。
”
年級主任明顯是從外面的風聲里也聽說了江遇之前在七中的某些事跡,不動聲色觀察著他的神色,說:“不知道你對這個安排,有沒有什麼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