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氣也不好撒了,只好憋著滿心滿眼的不高興,又問:“那你道完了嗎?道完了我們就要走了。”
“沒空陪你在這里曬著。”
他話音頓了一下,又沒好氣的補充說。
“行吧,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顧知難得還記得他不高興的事情,嘆了口氣,也沒跟他計較,依舊好脾氣的說了一句,“那我們就不多做打擾了。”
說完還側身往旁邊讓了讓,抬手往前面示意了一下,頗有君子之風的微微頷首:“剛才的事情,確實多謝了。”
誰稀罕你謝!
江遇沒理他,拽著孟霄就頭也不回的抬腳走了。
步子很快,因此完全沒發現更沒聽見,身后的人牙疼似的“嘶”了一聲,盯著他和孟霄交頭接耳也不知道在悄悄的罵他什麼的背影足足看了十幾秒的時間,才拿手肘碰了碰身旁一直沒出過聲的同伴,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不太確定的問:“你說他這個態度——”
“是只針對我一個人呢,還是無差別的針對的所有的人?”
然而同伴好像并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糾結這個,皺著眉頭反問了一句:“這個……很……重要?”
“當……”
顧知下意識的就要回答說“當然”,卻又在轉瞬間想到什麼似的止了話音,頓了幾秒,才又笑著搖了搖頭,改口道:“也是,現在針對的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同伴更不解:“什麼……以后?”
“當然是認識了以后,”顧知轉頭看著他,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眼睛微瞇,又朝著江遇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我有一種預感,我跟他,以后一定會成為朋友。”
同伴:“???”
作者有話要說:
顧知:男朋友。
同伴:???
有沒有人來管一下他當街殺狗???
第19章 回答
“不可能!他想得美。”
另一邊,江遇到家理出一套自學計劃之后沒多久,就立刻在一個微信聊天框里信誓旦旦的給自己立了一個flag:[我江某人就算是再沒有朋友,哪怕是這世界上的人全都死光了,死得就剩下我跟他倆,也不可能跟他成為朋友。]
剛聽他憤然罵完人的大吱:[/無奈你就這麼討厭他?]
江遇:[特別,非常,極其的討厭。]
大吱那邊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沉默了片刻,才又試探著說:[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
[他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在背后說你吧,總是有什麼原因的。]他說。
江遇沒好氣的在屏幕上重重敲字說:[我管他什麼誤會和原因,反正我現在看見這人就煩,絕對不可能跟他成為什麼朋友。]
他才剛把這句話發出去,就乍然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江遇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下午剛到家的時候,莫羨漁和江停舟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他們今天會路過Z市,晚上可能會回趟家。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轉頭看向了玄關的方向,喉結滾動,無意識的攥緊了手里還在輕微震動著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對于這重生后的第一次見面,他竟然莫名的感覺到了幾分緊張。
而在這樣的氛圍里,時間很容易就會被這種緊張而又期待的感覺拉得綿長起來。
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的難捱,讓人陡然生出一種無措而又惶然的感覺來。
不過幸好對方開門的時間很短,在發現方向轉錯之后,又立刻轉了回來,然后“咔噠”一聲,門就隨著刻意放輕的動作,被輕手輕腳的從外面拉開了。
然后就是猝不及防的一場母子對視。
莫羨漁:“……”
江遇:“……”
此時雖然不是深夜,但已經是過了晚上十點半的時間了。
按照往常的經驗來說,在莫羨漁他們眼里,這個時候的江遇即使是沒睡,也應該已經在自己的臥室里呆著,準備要睡了。
而對于以前的江遇來說,他這個時候的第一反應,也應該是在聽見門鎖有響動的時候,就以最快的速度和動作,沖回自己的臥室里,哪怕是還沒來得及鉆進被窩,也會在他們推門而入的時候,裝作已經極其困倦的樣子,在打著呵欠,“睡眼朦朧”的往床邊走了。
但是今天卻沒有。
莫羨漁在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的也不是跟往常一樣,除了一盞注定要亮一個通宵的吊燈之外,就再無任何活物存在著的空曠客廳。
江遇也還是一動不動的捏著手機坐在沙發上。
“……”
“…………”
“………………”
四目相對,半晌無言。
在“上輩子”的記憶里,這個時候其實剛距離他們上一次莫名其妙的爭吵完還沒有多久。
但因為江遇此時還沒爆發,也還沒來得及大作特作的緣故,因而在這個時間點上,也還沒有像重生前那樣鬧得那麼僵。
甚至相較之下,他們之間的相處和關系還能勉強稱得上一句母(父)慈子孝,尚為友好。
哪怕是雙方經常會因為某些小矛盾而時不時的吵個小架,且對方總是長時間不在家的緣故交流甚少,而總是出現這樣略顯尷尬和詞窮的狀態。
但實際上江遇現在回頭想想,他們對他,其實也不能說是全然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