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似乎不大能理解,都已經到了分享秘密的地步了,怎麼還不能被歸納進朋友的范疇。
“敢情我在你心里,就是個沒有感情的被傾訴機器麼?”
他輕笑著問,語氣里仍舊是玩笑的成分更大一些。
而這種染上了笑意的語氣和聲調,要是對聲音稍微敏感那麼一點點,仔細些去聽的話,就會發現它跟江遇白天在書店里聽過的某道聲線十分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迫不得已的一場深夜碼字,久等啦~
第13章 猜測
但江遇明顯不屬于敏感的那一類,也沒仔細去聽,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對方說話的內容上了。
“不是那個意思。”他立刻再次否認道。
這題的走向和“上輩子”實在是不太一樣,有點超綱。江遇沒什麼心理準備,只能更仔細的在心里斟酌著用詞,他頗有些語無倫次的說,“就是……我們沒見過面,一直以來的聯系都是靠著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掉的網線……”
而且你從來不跟我說你的事情,以前對我還那麼冷淡,就算后來稍微好點兒了也還是一副溫和又疏離的樣子,誰敢隨隨便便的就以朋友身份自居啊,萬一你不愿意呢。
但后面這一長段的近似抱怨的話他沒說,只是像卡了一下殼一樣,頓了好幾秒,才又接著前面的那句匆匆結了個尾,有些無措的反問道:“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大吱沒有立刻回答,呼吸均勻的直把江遇給沉默得都有些心慌,開始考慮著是不是應該說點兒什麼別的來岔開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才低低的笑了一聲,拋卻了前面的那個問題,改成了另一個。
“你想見我?”他問。
江遇:“……”
要說不想吧,那還真是口是心非說來騙人的鬼話。
他跟大吱已經認識很多年了,比跟裴苯認識的時間還要長。
長很多的那種。
雖然一直以來的交流都是隔著網線,也從未見過面。
但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江遇在他面前展現的,才是更為全面,更真實的自己。
基本上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吱,就再也沒有人見過最真實的江遇了。
就連裴苯也是。
他的開心,難過,害怕,生氣等等所有所有的情緒,或許因為強烈的自尊和傲氣,沒在裴苯面前展露完全過,但卻無一不在大吱面前流露過。
并且盡管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男性自尊的增強,次數已經不像以前那麼頻繁了,但大吱始終還是他無論高興還是不高興,都第一個會想到要跟對方分享和傾訴的人。
別人知道的他會告訴他,別人不知道的他也會告訴他。
這幾乎都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所以江遇其實是想過的。
他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不會和大吱在現實中見面,甚至還跟所有玩過網聊的人一樣,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跟對方見面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場景,又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一定不會太差。他想。
畢竟大吱真的是一個,一看就知道是生活在一個非常高雅且有涵養的家庭里的人。
雖然并沒有真正的見過,但通過這些年的交流,和對方偶爾不經意的透露出來的那些端倪來看,江遇還是非常能確定這一點的。
這也是他總是會因為這些,而時常覺得對方好像要比自己要高出那麼一點,總是會不自覺的忽略和忘記,他其實比裴苯都還要小上一些,比自己也就只大出差不多半歲的模樣的原因。
江遇其實真的挺想見一見他的。
“上輩子”想,這輩子更想。
尤其是現在這種,爸媽不疼,唯一的朋友也馬上就要離開的時候。
但他還沒開口回答,就又聽見久久等不到他回答的大吱像是有所感似的說:“有機會吧,時間應該不會太晚。”
他說:“因為其實我也挺想見一見你的。”
這又是一個比較意外的收獲了。
江遇完全忽略了對方現在和上輩子的那些不同,沒再多說什麼,只壓著滿心滿眼的高興和歡喜輕輕的“嗯”了一聲,就冷不丁的跳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說到碰面,我跟你說,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了一個我們這邊,比我還跟傳言名不符實的神經病。”
“是嗎,”大吱的聲音里重新染上笑意,頗有些好整以暇的意思,“說來聽聽?”
“就隔壁學校的那個什麼理科第一,”江遇說,“之前被傳得可神了。除了成績長相和家境,又是什麼平和溫潤,又是低調謙遜的,傳得那叫一個真,我都差點兒信了。”
“差點兒?”大吱精準的提取出他話里的關鍵詞,“那就沒信。”
“所以他其實……?”他問。
“他有病!”
提起這個江遇就氣不打一處來:“我特麼認都不認識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無意識的坐直身體,握緊手機忿然道:“第一次碰面就讓我聽見他在背后大放厥詞,大言不慚的說我只是個會死記硬背的文科生,不配稱作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