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顧淺易來他們學校實習了一個學期后就離開了。
臨走和同學們道別,說自己要去環游世界了。
大部分人覺得他只是沒有被留用,口嗨吹牛皮的,可是后來幾個常跑教學辦公室的同學從其他老師的議論中得知,顧淺易是真的已經跑去歐洲了。
大家這才意識到這哪里是個普普通通的實習老師,應該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少爺過來體驗生活吧。
當時的通訊技術沒有那麼發達,高中生也基本都被家里斷網,所以學生們基本就和顧老師失聯了。
聽徐東明說,這次再次顧老師聯系上的過程也是十分神奇。
是他們那個在德國定居的班長,在法蘭克福機場偶遇了也一樣正打算回國過年的顧淺易。
于是就有了這次突如其來的同學會。
而丁洋也確實想要和他見一見,因為當時他是和顧淺易關系最好的幾個學生之一,經常放了學還留在學校一起打球,被班主任預見陰陽怪氣過好幾次。
但對于參加同學會,丁洋還是有些許的顧慮的。
“可是,她也會去吧。”他嘟囔了一句。
徐東明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說:“你說姜婉婉?”
丁洋點頭。
徐東明不屑地“哦喲”了一聲:“你跟她是什麼年代的事情了,讀書時候談著玩玩的呀,你跟她分手不也分得很和平麼?我們班班對當時分手的時候要死要活的,前些年都世紀大和解了。再說,人家姜婉婉現在事業有成婚姻美滿,你……”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繼續說:“你也是有對象的人了,又不是對人家余情未了……”
“我是怕人家尷尬。”丁洋解釋說。
他和姜婉婉的感情,現在回過頭來看好像一直都很淡,在對方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他甚至是松了一口氣的。
分手之后的難過,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對失去了一個多年相處得很融洽的朋友的惋惜。
還有看到對方結婚步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而自己停留在原地沒有進步的自卑。
徐東明說:“人家要是覺得尷尬,就不會每次同學會都參加了。她我們班那幾個男生還是玩得挺好的,也從來沒事先打聽過你去不去。說明人家不在乎。”
“不在乎。”不在乎三個字在丁洋這里倒是一點也不傷人。
至少說明了他沒耽誤人家姜婉婉。
要不然在他和姑娘分手快十年之后,自己突然彎了找了個男的談戀愛這件事情,怎麼看都覺得渣的很。
在徐東明的鼓舞下,丁洋還是決定了要去一趟這次的同學聚會。
介于出席的人里面可能會有自己的“前女友”,丁洋非常主動地向宋如琢報備了一下。
當然,不出意外地,宋如琢對此并不在意。
“那麼巧,在異國他鄉遇到高中時候的老師麼?真是神奇。”宋如琢坐在客廳沙發上,一手翻著雜志,一手擼著貓感慨道。
丁生煎趴在他的腿上,像個煎餅似地沒有骨頭地攤著,瞇著眼睛發出輕微的咕嚕咕嚕聲。
“嗯,我跟那個老師過去玩的很好,所以打算去見一下他。”丁洋說。
“知道了,那天我會自己打車回家的。玩得開心點。”宋如琢放下手里的雜志,笑盈盈看向丁洋,臉上的笑容溫柔且真誠。
丁洋以為他是剛才走神沒有仔細聽,又重復了一遍:“我高中時候談過的女朋友可能也會去。”
“嗯,你剛才說過了。”宋如琢微微點頭,目光又回到了手里的雜志上。
對于他的淡定和無所謂,丁洋有些不甘心。
“你如果不想我去,我可以不去的。”他有些賭氣地說著。
“為什麼不想你去?”
宋如琢抬眼奇怪地看向丁洋。
丁洋早就該料到他這反應的,但還是想最后再試探一下:“你不會吃醋?”
宋如琢眨了幾下眼,反問:“你還喜歡對方?”
丁洋忙否認:“當然不是。”
宋如琢嘴角勾起微微一笑:“但你喜歡我呀。”
他語氣自豪,笑容自信,仿佛被丁洋喜歡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一般。
這樣表情和這樣的話,讓丁洋一時之間心花怒放。
以至于讓丁洋瞬間自我反省,剛才的自己真是無理取鬧。
他臉一紅,急忙轉移話題掩蓋自己過分的得意。
丁洋問:“快過年了,你有什麼打算麼?”
宋如琢:“公司放假半個月,我本來打算回紐約的。但我母親說她要和新男友去夏威夷度假,似乎也不需要我陪她……我就不回去了。”
丁洋:“那我也休息半個月陪你去哪兒旅游吧?”
宋如琢摸著腿上丁生煎油光發亮的皮毛說:“不用,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還是陪你的家人吧。這段時間你經常在我這里過夜,你爸爸沒有懷疑什麼吧?”
“沒有懷疑……”丁洋說:“他是確定我談戀愛了。并且也很樂得見我夜不歸宿。他覺得他兒子能干了。”
宋如琢聽著噗嗤笑了,挑眉看了看丁洋:“你確實能干。
”
丁洋至今還沒習慣宋如琢時不時突如其來的挑逗。
怎麼會有人上一秒還認真在看深奧晦澀的學術期刊,下一秒就夸贊身邊人床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