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相貼,能夠感受到彼此細微的脈搏跳動。
顯然,丁洋脈搏的節奏此刻可以說是雜亂無章,正如他腦內的那片混沌一般。
是啊,第一回 見宋如琢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和他的前任毫不避諱地在外人面前牽手恩愛。
這件事情,自己當下根本做不到。
他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宋如琢像現在這樣十指相扣地牽著手。
更何況是和朋友或是家人坦白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的這件事情。
徐東明或許只會有短暫的驚訝,然后盤問丁洋為什麼彎了卻喜歡的不是他這最好的朋友。
可是其他人呢?
老丁會如何?
老丁這些年才好不容易接受了兒子不打算結婚生子的這件事情,并且非常自豪與自己的開明與大度。
但無論如何的開明大度,他應該還不到能夠接受兒子突然出柜說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件事。
丁洋都不敢想,如果老丁知道這件事情血壓會飆升到多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還有自己遠在澳洲的媽媽。
她原本就對把兒子留在國內這件事情充滿了愧疚,知道兒子“誤入歧途”之后,會不會更自責,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疏于陪伴才會讓兒子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丁洋看著面前兩只不能在永福里十號以外的地方如此相握的手,幾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
他的反應和行為直接回答了宋如琢的體溫。
他確實沒有做好準備。
可是,他又不想僅僅只作為“床伴”和宋如琢在一起。
因為宋如琢身上除了床上的勾人外,還有許多讓他著迷并且想要探索究竟的事情。
丁洋當下非常之急切地想要找到“床伴”和“伴侶”中間的那個過渡的形態。
宋如琢看著丁洋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經歷過那麼多他怎麼會猜不到丁洋在想什麼。
他又何嘗不是呢,他也舍不得同眼前這個對自己無微不至關懷體貼的男孩只做床伴。
可他也不想要逼迫對方一定要履行他所堅持的“伴侶”義務,即便是可能,對方會愿意這麼做。
但他不喜歡這樣。
過了一會兒,宋如琢又一次開了口。
“情人。”
宋如琢沒料到,百感交集下,中文詞匯貧乏的他,居然比丁洋先一步找到了這個中間態。
第67章 危險又迷人
在各國語言中,許多詞語本身不需要其他的修飾詞,就已經包含了褒義或者貶義的解釋。
而有一些詞語的褒貶義就沒有那麼明確,需要通過聯系上下文,或者是出現的場合來做判斷。
丁洋覺得“情人”這個詞的意義就沒有那麼明確。
在各種歷史八卦或者日常閑聊中,人們提到的“情人”往往是貶義的,指代一些“見不得光的”“背德”的感情關系。
然而這個詞在詩歌或是歌曲中出現,卻讓人想到了浪漫與激情。
丁洋讀書不上心,記不得那些詩詞歌賦里的“情人”。
但他聽流行歌曲。
光是歌名叫做《情人》的歌就有不下五首,跨越了華語樂壇的幾十個春秋歲月,仿佛是一個永不過時的題材。
“你輕輕一個吻,我瘋狂體會。”
他記得這是最近新出的一首歌里的歌詞,當下看來似乎很貼合他在宋如琢面前的狀態。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和宋如琢目前無法與朋友家人坦白的關系,也確實符合“情人”的另一個角度的含義。
情人,用來形容他們現在的關系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丁洋欣然地接受了這個關系。
意見達成一致后,他們彼此相擁又睡了過去,直到早上樓下傳來“砰”的一個響聲。
宋如琢可能是太累了,聽到這動靜也沒有醒來,只是翻了個身。
一夜都沒有睡得很深的丁洋倒是被驚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身邊躺著的“情人”,想到了自己終于算是有了“名分”,心里不由得有些鮮格格(沾沾自喜且嘚瑟)了起來。
他一定要好好表現,做一個完美的情人。
時間過得飛快,他倆昨天在這房子里廝混了整整一天一夜。
丁洋知道今天是周一,宋如琢曾經提到過,每周一公司十點會召開例會,他必須出席。
他看了一眼時鐘。
還早,不到八點。
丁洋躡手躡腳地從床上下來,小心翼翼地下了樓去。
樓下的窗簾緊閉,光線非常昏暗。
空間各處還散落著一些昨天“隨機脫落”的衣物。
丁洋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全套的衣褲并且穿了起來,然后走到窗戶邊,依次將那些關了整整一天的窗簾拉開。
外頭剛升起的陽光不算太強烈,溫和的灑進樓下的空間,照亮了廚房和客廳的每個角落。
丁洋來到餐廳桌邊,看到地上躺著個摔碎的一個馬克杯。
杯子的把手已經碎成兩端,剛才樓上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它從桌子上掉落下來發出的。
而造成這場事故的罪魁禍首,此刻正極其囂張地趴在桌子正中央,瞇著眼睛看著丁洋。
“是你弄下來的?”丁洋對這個猖狂的犯罪分子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