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緊接著,手里的另一只拖鞋連同塑料袋一道被拿走了,雨傘的傘柄再一次被塞回到了宋如琢手里。
還沒等宋如琢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就看到丁洋在自己面前蹲了下來。
“你扶著我。”蹲下的丁洋仰起頭對宋如琢說了一句,緊接著便伸手把宋如琢還沒換鞋的那只腳給抬了起來。
腳腕被握住抬起的一剎那,宋如琢身子僵了一下。
可能是感覺到了身體中心的偏移,他本能地伸手扶在了丁洋的肩頭,然后便感覺到鞋子和襪子都被脫下,腳被放進了另一只同樣柔軟的拖鞋里。
丁洋的肩膀很寬,伴隨著手臂的動作,宋如琢能感覺到自己手掌觸碰到丁洋衣服下的那部分肌肉線條正在有規律地收緊放松著。
有一股本能的沖動一瞬間沒能控制住,稍許地漏了一些出來,宋如琢的喉結不受控地滾了一下。
宋如琢低下頭默默看著蹲在面前的丁洋,壓抑著心里的躁動強裝鎮定一言不發。
丁洋替他換上了鞋,蹲在那里又細心地將他已經濕透的長褲挽起到了膝蓋上。兩只褲腿都挽起后,丁洋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麻利地站了起來。
宋如琢看著丁洋把皮鞋里的水倒干凈,連同襪子一起裝進塑料袋,遞到了自己面前。
整個一系列的動作過程其實并不長,或許只經過了一兩分鐘的時間。但在宋如琢的世界里,卻覺得自己經歷了一場感官觸覺上的多重考驗,一時之間緩不過勁來。
“算了,我替你拿吧。
”丁洋見宋如琢沒接過自己遞過去的東西,以為是他拿著傘不方便,逐又把塑料袋的拎手套到了自己手腕上。
“走,我們去找小白貓。”他說。
宋如琢這才回過神來,快速眨了眨眼睛掩飾自己差點沒克制住的情緒,回了一聲簡短的“哦”。
然后,他繼續替兩人打著傘,跟著丁洋鉆進了另一條弄堂里。
腳下換上了透氣舒適的拖鞋,宋如琢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你知道老板說的小白貓在哪里?”
丁洋走在前頭,頭也不回地答道:“我知道,那只小白貓過去是隔壁弄堂一戶人家養的,生煎以前經常跑到人家家窗戶下扒拉窗戶找那只小白貓玩,那家主人轟都轟不走。前幾年那家人搬走了,沒把小白貓帶走……它就成了野貓。”
“真可憐。”宋如琢感慨。
“其實還好,它現在在弄堂里過得也挺滋潤的。有時候來我家蹭蹭生煎的飯吃,有時候吃好心人喂的貓糧,也有固定的窩……”
說著話,二人七拐八繞地已經來到了隔壁弄堂。
雨好像又大了一些,雨點噼里啪啦打在周圍居民自己搭建的雨棚上,動靜大到讓人有些擔心那些年久失修的雨棚會不會隨時被擊穿。
陣風刮過的頻率也愈發頻繁了,并且風力逐漸增大。
雖然周遭的建筑物為他們擋掉了大部分的風,但宋如琢還是能聽見頭頂上方不知從哪里傳來的噼啪碰撞聲和遙遠的路邊大樹枝葉被風撕扯一般的沙沙聲響。
“好像在里面。”二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一個垃圾房前,丁洋往里頭看了一眼,然后示意宋如琢也過來看。
此時的天色暗下去了一大半,弄堂里的感光路燈只零星點亮了幾盞。
借著這不算亮的光線,宋如琢隱約看到垃圾房堆放紙板和其他塑料瓶瓶罐罐的角落里有一團白乎乎的影子。
眼鏡鏡片上沾上了一些雨水,宋如琢的視線受到影響,看的不真切。他覺得那白乎乎的影子,如果是作為一直貓來說的話形狀有些奇怪,過于舒展了……好像是跟什麼東西纏繞在了一起。
正在此時,他看到自己身邊突然打出一道光線,直直射進了那個陰暗的角落——是丁洋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往里頭照。
“小冊老果然在里面。”
宋如琢把鏡片上的雨滴抹去一些,定睛一看,這才看清里頭的情形。
原來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團白乎乎的影子并不是一只貓,而是兩只……
只是因為另一只的毛色是橘黃色,顏色略微深一些,踩在剛才光線不充足的情況下沒能一下子被發現。
兩只貓正以一個極為親密的姿勢緊緊依偎在一起。
可能因為被突如其來的光線照到的緣故,兩只貓一同抬起了頭。
兩雙眼睛直直看向外面站著的兩個人類,瞳孔里閃爍著因為被打擾到而有些怒氣的光。
“生煎!”宋如琢驚呼,激動地拉了拉丁洋的一角。
“我就說它不會有事的吧。我們兩個淋得跟個落湯雞似的找它,它小子在里頭窩著享福。”丁洋說著沖著里頭的兩只貓皺了一下鼻子,有些怨憤地說道。
“喵——”
里頭的丁生煎抗議一般地對著自家主人叫了一聲,然后轉頭在小白貓的身上舔起了毛,一副“別來打擾我”的架勢。
“就讓它待在里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