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即他有點悵惘地望向月亮:“不過,我們很快就要離開瑤華了。”
湖中泛起層層漣漪,匯集成漩渦。
李燼霜嘆了聲:“我今日累了,你也歇息吧。”
他轉身進屋子,和衣躺下,不出片刻渾渾蒙蒙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外面水聲嘩嘩作響。通往屋舍的青石板上響起濕淋淋的腳步聲。
黏滑冰冷的物件在李燼霜臉上揩撫,粗長一條,宛如圓柱。他被攪得不安穩,做了個深陷水底的夢,隨著漆黑的浪潮浮浮沉沉,手腳被一根根黏濕的海藻牢牢纏裹。
李燼霜驟然睜眼,額頭一片細汗,大口大口地喘息。月亮照進窗戶,落在地上,剛巧有種同方才那夢一般的濕寒。
他動了動身子,身上好重,定睛一看,差點驚呼出聲。
有個人跨坐在他身上,兩手握住他的手腕,壓制在床榻上。
是沈濯,渾身光裸,濕淋淋地往下淌水,冰藍眼眸宛如初生稚子般純澈無垢,好奇地打量他。
李燼霜深吸口氣,盯著他厚實濕亮的胸,臉上莫名發燥。
“你……你化形了?倒比我預料的快。”
沈濯笑著望他,歪頭,嘴角露出一截尖銳的牙齒尖。
李燼霜伸出手,有點發抖,拳頭攥了幾下,猶疑地摸上沈濯的頭發。
他的頭發雪白,身上也光裸潔白,月光一照,仿佛高峻山上的白雪。
濕淋淋的發絲散落在肩上,背上,隱隱遮住起伏如丘巒的肌肉。
李燼霜吞咽兩下,閉上眼,指頭像薅進了一把濕潤的水草中。
沈濯俯下身子,微微瞇眼,無比享受他的撫摸。
只是他這動作一下子讓彼此貼近,微涼的鼻息盡數灑在李燼霜面上。
李燼霜掙了兩下,眼前也看不清了。剛才多虧沈濯高大的影子擋住月亮,他一俯下,月光如一柄橫插而來的刀,亮得晃眼。恍惚間,李燼霜只看得清身上人珠玉色的唇瓣。
“你……起來,”他推了推沈濯的肩頭,被涼意凍得一縮指頭,使不出大力氣,“我給你找件衣服披上。”
沈濯搖頭,繼續睜著冰藍眼眸,快活地望著他。
李燼霜愕然:“你不能說話。”
沈濯眉梢輕揚,牽著他的手到唇邊,在指尖上輕輕吻了兩下。
李燼霜癢得直縮手。
“好了!你起來!”
沈濯聽話地站起來,一絲不掛,肩寬腰窄,腰腹賁張。李燼霜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臉頰霎時通紅,連忙別過頭。
“罷了,你還是躺下吧。”
他速速下了睡榻,把被褥胡亂披在沈濯身上,進屋尋衣袍。奈何他的衣服都小,沈濯長手長腿,根本套不上。
李燼霜抓了抓耳邊亂發,幾百年來頭一回急得踱步。
他回頭朝外面喚:“要不……你還是先住在湖里,等我明日去仙衣閣……”
撲通一下,肩膀猛然撞到一件物事,冰涼堅硬,跟沈濯貼在他身上的胸膛一樣。
李燼霜僵硬不動,微微睜大了眼睛。
沈濯在吻他,微涼的唇含住耳垂,舌尖勾纏舔頂,薄薄的熱氣灑在耳后。
他生澀地低語。
“我硬了。”
“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硬。”
李燼霜羞憤掙扎:“住口!”
他舉起手掌,正要揮下,被沈濯一把抓住,尖銳的指甲扣在手掌肉上,非但不痛,而且撩撥出細微的瘙癢。
李燼霜強撐著訓他,往后顫顫地退了半步。
“放開!”
沈濯不動,手臂、身上還有尚未隱去的鱗,泛著細密的光。
李燼霜道:“我帶你回來,不是叫你以下犯上的。”
沈濯笑道:“那麼,你是我主人?”
李燼霜神色稍霽,揚首笑看。
“自然。”
沈濯盯著他的臉,長出一口氣,喉結滾動。
“你找我回來,總該不會只是養在池子里的吧。”
他架住李燼霜的手,一把捉牢,十指相扣,膽大包天地貼近,俯身在李燼霜頸邊嗅聞。
“讓我侍奉你,主人?”溫熱的呼吸一股風似的吹進李燼霜耳朵。
李燼霜垂首不語,兩腿輕輕發抖。
沈濯一面嗅探,不時落下幾個輕吻點火,妖異的雙眸察看著李燼霜的神情,滿意一笑。
“你是我的主人,我愿意以身侍奉你。這附近一個人也沒有,仙尊,縱然你我魚水之歡,誰又能知道呢?”
他不斷啟近,嘴唇在李燼霜泛紅的耳尖上飛快地貼上幾下,兩手往下滑去,帶著李燼霜的手,環住細瘦的腰。
“我會保守秘密的,主人,從了我吧。我好喜歡你,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想跟你共赴巫山,云雨不歇……你說,這是不是天賜的緣分。”
李燼霜垂下眼眸,在他明晃晃的勾引之下,眼前猶如籠上一層薄霧,泛著濕潤的水光。
喉頭打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漸漸連身子都發軟,直往背后堅實的男體上靠。
“你……”他晃了晃腦袋,掙扎著擠出字句。
沈濯輕笑一聲,扣住李燼霜手腕的指尖在脈搏邊輕撓。李燼霜身子一顫。
“別、”李燼霜道,“別……”
“你身子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沈濯攔腰抱起他,李燼霜低喘一聲,自暴自棄地閉緊眼。
罷了……
反正,只是一夜而已。
這姿態讓李燼霜的身子搖搖欲墜,他歪靠在沈濯肩頭,兩臂穿過濕潤的頭發,環在后頸上。
“你……記得輕一點。”
“遵命。”
沈濯抱他入懷,唇瓣在額頭上貼了幾下,手中慢慢解開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