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燼霜搖頭:“又開始胡說八道。”
不過,沈濯這話倒是給李燼霜了些啟發。他雖覺得自己天資不如劍神,但兩個人的情況確實很像。或許去一趟岐山,真能給他些領悟。
岐山也在冰原,正好順路。
白鳳日行萬里,不過幾日,抵達冰原邊境。
寒風烈烈,蒼白肅殺,冰原的風土人情跟別處大不相同,幾乎人人裹得像顆粽子,穿著寒光閃閃的甲胄,隨身攜帶刀劍。
這里妖獸肆虐,為抵擋妖獸侵襲,修建了橫貫整片陸地的城墻,整日整日燃著烽火,濃煙滾滾。
這地界只有一處城池,便是三大修仙世家坐鎮的烈陽城,就在岐山以東。
世代更迭,昔日的岐山祁氏已經湮滅,連個正兒八經的后人都找不到。李燼霜先去了祁氏舊址,那地方也被風雪摧折得破爛不堪,只剩一堆黃土,幾抔沙丘。
思來想去,還是只能去烈陽城。
那三大世家極為尊奉劍神,應當會傳承他的遺留。
可是……李燼霜不太想跟烈陽城打交道。
林家有個長老林眷,跟他很是不睦。幾百年前,林眷狀告到仙道盟,說李燼霜聯合沈濯,意圖謀害他性命。
李燼霜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搞得滿頭霧水,只好去盤問沈濯。從沈濯口里,才曉得他跟烈陽城蘇星琉的前世仇怨。
換句話說,李燼霜跟烈陽城是有仇的,彼此都看不順眼。要想跟他們接洽,一時半會難得很。
他們在城中尋了處地方落腳。冰原極冷,就是有真氣護體也擋不住徹骨的刀風。
一日下來,李燼霜渾身飄忽,明明已經修成了道體,卻顯露出凡人風寒的癥狀。
沈濯倒是生龍活虎,他本就活在南海極寒的水底,皮糙肉厚,這點小傷小凍還算不得什麼。
半夜,李燼霜越發寒冷,沈濯為他探查經脈,正是冰原寒氣入體的征兆,便將李燼霜里三層外三層地裹住,抱進懷里。
李燼霜生著病,臉上浮著一層艷紅的血色,眼角一片晶瑩,看上去比平日親和了許多。沈濯運氣給他驅寒,熬制湯藥,都不管用。清晨時分,反而病得更重,渾身哆嗦。
沈濯嘆息不已,納悶道:“怎麼會這樣,你好歹是渡劫期。這寒氣如此了得?那大街上的人早該死了。”
李燼霜吸著鼻子:“……這不是明擺著,我跟這地方八字不合。”
沈濯品了一番:“有可能。”
李燼霜雖冷,卻還止不住地出汗,汗液濡濕發絲,黏在冰玉似的額頭上。沈濯撥開他的頭發,輕輕摸兩下,道:“有個辦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試。”
李燼霜:“講。”
沈濯俯身,在他額間落下一吻。李燼霜怔愣一瞬,霎時兩頰通紅。
他們有幾百年沒做了。
自從那日在若洲分開,沈濯再見他時便轉了性子,不會動手動腳。
這次竟也問他:愿不愿意。
李燼霜道:“如果我說不愿意呢?”
沈濯給他掖好被子,起身往屋子外走。
“站住。”
“怎麼?”沈濯回頭。
李燼霜飛快眨了幾下眼,避開他的眼睛。
“去哪?”
沈濯抱著手臂,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行?我當然是去給你找醫修啊。這天寒地凍的,還不知道有沒有呢。”
李燼霜咬了兩下嘴唇,指腹捏著領子下面的被角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
沈濯沉默著,看向他的眼睛驟然一沉。
“燼霜,你想說什麼?”
李燼霜忍著寒氣,揭開被子,指尖緩緩扯開領口,露出玲瓏的鎖骨。
“過來,跟我做。”
他趴在枕上,牙齒緊緊咬合,忍得很辛苦。
耳畔喘息灼熱,沈濯含咬住他的耳尖,利齒劃出一絲絲疼痛。疼痛之余,便是股股激顫。
“啊!輕點,你這個!你屬狗的嗎!”
腰身被牢牢摁在柔軟的褥間,他慢慢失了神識,眼前恍惚,身上刺骨的寒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焚的熱潮。
沈濯終于松開他的耳朵,長長的指頭捉住李燼霜下頜,牽引著他抬起頭顱,一片光裸的脊背便從中央凹陷下去,兩旁肩胛猛然一動,宛如展翅欲飛的百鳥,看得沈濯眼眶發燙。
沈濯動情不已,在失控的邊緣,恨不得張口將他吞吃下去,李燼霜永遠別想逃走。
李燼霜喘著,細如蚊吟,說他好痛。
叫沈濯的名字,沈濯,好痛。
他的頭發鋪散在背上,泛著細膩的光,沈濯一手握住,緩緩撥到光潤的肩頭,便露出纖細脆弱的后頸。
沈濯狠狠地掐緊那截后頸,仿佛稍稍用力就會折斷。李燼霜發出低聲的抽泣,不一會,肌膚就泛出鮮紅的指痕。
一室黑暗,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許久沒同床共枕,交融過后,只剩沉默。
許久,沈濯沙啞地問:“好些了嗎?”
李燼霜念出他的名字。
“沈濯……”
“嗯。”
“我不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
“你到底為什麼,愿意為了我……”李燼霜挑選著言辭,說得磕磕絆絆,“這世上不缺人。那若洲還有個羽族聞韶,癡戀你多少年……”
沈濯撥著他耳際的亂發。
“我欠你的。”
李燼霜哂笑:“你又在胡……”
下一瞬,他被耳際的大掌扣住后腦,沈濯柔軟的唇貼上他的。
李燼霜睜大雙眼,慢慢的,眼中變得迷離,沉溺在溫和的親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