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宗破落,自然打不過人家天極,每次爭也爭不過,還要被嘲笑一通。
“當今世上有哪個宗門如你們一般,寄名在他宗之下?”一天極宗弟子嘲道,“為何不去昆侖拜劍宗?莫非是資質太差,連劍宗的門都進不了吧?”
“哈哈!瑤華不光一堆破銅爛鐵,收的弟子也是廢物,如此不爭氣,難怪淪落至今。”
李燼霜淡淡掃過他們兩個,一個金丹末期,一個元嬰中期,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在這張狂。
“瑤華是不是廢物,閣下的嘴說了不算。”
李燼霜嗓音清冷,一股雪風似的,陡然刮到跟前,幾個人都怔了怔。
那元嬰天極弟子覷著他,先是張大了嘴,看李燼霜面容美麗,便生出鄙薄之心。
“好大的口氣,你個小小金丹,敢與我論劍嗎?”
有瑤華弟子漲紅臉插嘴:“你這不是欺負人嘛!”
同境界的差距都可能天差地別,更別說跨境界對敵。李燼霜金丹初期,這人元嬰中期,誰勝誰負一眼分明。
李燼霜拔出焚雪劍:“請。”
幾個人見他說干就干,一點不怕事,反倒奇怪起來,面面相覷。
“慢著,”那人仍舊倨傲得很,微微欠起一邊嘴角,“在這可不行,你們人多,到時候輸不起,反誣賴我等恃強凌弱,那就說不清了。”
李燼霜露齒冷笑:“喔,你想在師父跟前丟人,我何不遂你的愿呢?”
“你也太狂妄了!”另外一個金丹期的惱恨上前,捋了捋袖子,“師兄,何必勞煩你出手,小小金丹初……”
話音未落,焚雪劍光如電閃過。李燼霜緩緩收劍回鞘。
太快了,圍觀眾人一時瞪大了眼,不知他這一劍到底殺向何處,紛紛翹首尋找。
剛才還在放狠話的天極宗弟子滿臉羞惱,衣袍下涼颼颼的,褲管宛如雪片般飛走,丟了大臉。
那元嬰弟子目瞪口呆:“這這這……”
剛才那一劍連他都沒看清楚,瑤華宗竟然有這號人物?
不對,他只是金丹,不見得有多厲害。剛才那一招只是他分心,故而遲了一步。
李燼霜雙眸如冰:“敢嗎?”
“誰怕誰啊!”
法會之上,兩名弟子正切磋完畢,彼此抱拳行了個禮,剛巧將地方空出來。
那丟了褲子的天極弟子一臉惱恨。李燼霜淡淡拂過長劍,道:“兩個一起上,我不介意。”
那人捂著襠。他介意!
頭一回見這般狂的人。
二人隔著一截對峙,場上山風浩浩,衣袍青絲翻卷。
對面譏笑著拔出佩劍,指著他道:“今次叫你長長見識,別得罪不該惹的人。萬一哪一天丟了漂亮腦瓜,倒是可惜。”
李燼霜懨懨地聽著。廢話好多。
他不等他磨蹭完,手里焚雪乍然揮動。周遭空氣凝成冰錐,排山倒海般襲去。
幾乎也是一招的光景,那人還沒看清李燼霜怎麼到他跟前的,手里的劍就顫巍巍碎了。
出招之時,兩顆金丹在李燼霜腹中飛快運轉,涌出強大的內息。他的手腳充盈著熱意,隱隱約約又從揮劍之中得到某些啟示。
似乎只要他一使劍,他的道心念珠就有所感應。
珠子上的臟污卻是一點不少。
忽然間,他瞥向震驚的敵手,一個瘋狂的念頭躁動不休。
如果見血呢?
劍上飲血,會幫助他洗去塵垢嗎?
“我、我敗了?”天極弟子驚愕地盯著手里斷劍。
李燼霜從冥思中回神,環顧四周,松了口氣。
幸而這是在眾人跟前。
他壓下念頭,可它仍在心底某一處跳躍。
不遠處的坐席當中,諸位大能被場上畫面吸引,紛紛揚首來看。云棲鶴辨出李燼霜,立刻浮出笑意。
他身旁的一白發道祖卻是微微蹙眉,指尖輕拂過被風掀動的發絲。
燕卿照:“你說的道侶,就是他?”
云棲鶴拈著茶杯輕呷:“怎麼,你羨慕了?”
對于李燼霜,云棲鶴從不吝嗇炫耀之情。短短的時日里,恨不得各路大神都曉得李燼霜的名號。
燕卿照冷笑:“哼。”
場上,天極宗弟子羞憤不服,又從掌中召出一把劍來。
“再來!”
李燼霜懶得抬眼,道:“那我就再折你一劍。”
這回敗得更快。當啷一聲,劍碎成了無數渣滓。
劍修眼里,劍就是友人與命脈,折了劍,不光是輸,更是一種極致的羞辱。
“不、不可能!”那人眼眸空洞,似癲似狂,怒向李燼霜,“你方才用的是天極劍法!你一個瑤華弟子,為何會天極劍法!”
李燼霜睥睨著他,不屑地輕笑。
“很難嗎?瑤華天極系出一源。觸類旁通,很難嗎?”李燼霜嗓音很輕,話語卻是辛辣誅心,“我就是要用你宗的劍殺你,明白嗎,廢物?”
鴉雀無聲。
一般的修士都瞪大了眼,連驚呼都發不出。雖說兩宗系出同源,可眨眼的功夫就觸類旁通,也未免……聰慧得太恐怖了點。
另一邊,云棲鶴笑看著友人,天極宗宗主燕卿照的臉色。
“自從你那尋兒不在,燕道友可還遇見過此等天才。”
燕卿照閉了閉眼,貌似波瀾不驚,目光卻一瞬不動停在場上。
“此等天才,叫他留在瑤華,也只有你干得出來。
”
“瑤華哪里不好。你們天極宗各個行事跋扈,他去了天極,才叫庸才騎在頭上欺侮。”
燕卿照很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