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燼霜眉眼冷淡,一手拿酒壺,盤算著上了樓。
天都城是正道領地,這一月來沈濯在客棧深居簡出,白日里連個影子都不見,每到晚上,便會到他房中變著法地纏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豈會看不出,這妖龍看他的眼神里隱藏著何種欲求。
他還是想要他,盡管克制到了極點。可惜,也只是想要他。
李燼霜登上樓梯,耳畔人聲小了許多。為免暴露身份,他與沈濯一來便選了最偏僻、最高的樓層。等走到他們居住的廂房,四周闃然無聲,比洞霞山的亂葬崗還要安靜。
李燼霜躡手躡腳,隔著鏤花窗戶查看。屋內點了燈,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正對坐著,不時傳來些私語。
李燼霜輕輕敲門,道:“方兄。”
廂房安靜一瞬,頓時一陣迅雷似的響動。沈濯打開門扉,滿眼柔情瞧著他,道:“燼霜,怎麼今天這麼早?”
李燼霜喉結動了動,道:“明日便是問鋒大會,今晚沒時間敘,我叫了一壺酒,提前與你對酌。”
沈濯挑了挑眉,回頭道:“無憂,回你房間玩去。”
旁觀的龍女收斂了看好戲的神情,一番擠眉弄眼,臨走時不忘用氣音道:“哥哥加油。”
廂房前只剩下各懷鬼胎的二人。
李燼霜已經趁著白日買好藥材,制作了迷藥,今夜便要給那幾個瑤華敗類一點顏色看看,奪回師兄的青虹劍。
沈濯要做的事更艱難。他花費諸多心力,從天都城買到消息,能救李燼霜的凈世甘霖藏在仙盟大本營、把守森嚴的白玉京中。
他今夜要潛進去摸排一番,找到凈世甘霖的確切地點。
剛才李燼霜沒來時,正是與無憂商議萬全之策。
倘若他不幸驚動守衛,遭人發現,便自己頂上,讓無憂帶著李燼霜撤退。
在正道眼里,李燼霜已經是個死人,萬不能再讓他落進他們手中。
兩人對視良久,沈濯藏好袖子里的白玉京地圖,一如往常般嘴甜。
“燼霜,才一日不見,好像越加容光煥發。”
“是麼。”李燼霜將他的小動作盡數看在眼里,涼颼颼地嘆了聲,“今日無憂怎麼在這,你們莫不是瞞著我,又在商議什麼吧?”
沈濯也嗅到不同尋常之處。好端端的,青天白日找他喝酒?該不會是想把他灌醉,自己趁著夜色去偷偷摸摸干什麼事吧?
彼此再度對視。
沈濯盯著那雙黑沉沉、水靈靈的眼眸,心中不免得意。這樣嬌美的人兒,敢跟他比飲酒。
燼霜啊,真不知你夫君有多厲害。
沈濯道:“哪有別的事。就算是有,見了燼霜也都沒了。”
“哦?”
妖龍笑道:“我一見燼霜,滿心滿眼都是你,哪還裝得下別的。”
李燼霜眼神一動,抿了抿唇,轉身步入廂房。
他撿起地上幾顆棋子,拂開桌面歪斜的棋盤,擺上酒壺酒盅,懸腕傾注仙釀。
“敬你。”李燼霜笑了笑,遞給沈濯一滿盅。
沈濯俯下鼻子一湊,品評道:“不如你上次釀給我的香。”
李燼霜不禁蜷起指頭,渾身都因他這句話悸動。
“我又新釀了許多。”他垂下頭,溫聲道,“上回是青梅,興許太酸,澀口。這次換了桃花。”
沈濯驚訝:“桃花也能釀酒?”
李燼霜搖頭:“我也是
第一回 試。為了……你才試一試。要是味道不好,你別嫌棄。”
他聲氣軟綿綿的,又是垂首低眉的模樣,簡直是我見猶憐,聽得沈濯心潮涌動,恨不得揉進懷里。
“我喜歡都來不及,談何嫌棄?”沈濯笑道,“我來給你倒酒。”
他取了只酒盅,接二連三滿上,自己滿飲了,再遞給李燼霜。李燼霜推脫不了,不出幾巡,腮邊便泛起酡紅。
李燼霜撐著暈乎乎的額頭,暗道不好,分明是來灌暈沈濯的,怎麼能先敗下陣。
“方兄……”他擺擺手,“我不行了,有、有點暈。”
沈濯眼中有光,拿著酒壺酒杯,不肯罷休:“原來你這般不勝酒力。”
李燼霜暈頭轉向,被他一激,有些不服。又看沈濯神采奕奕,沒有絲毫昏醉的跡象,便費勁地動著腦筋,想出個主意。
“光喝酒有什麼意思,”他拔下玉簪,瞬時便有青絲披落肩頭,目光炯炯地盯著沈濯,“你過來。”
沈濯欣然靠近,扶著他發軟的身子,鼻尖盡是李燼霜發香。
李燼霜拿出玉簪,翻來覆去給他瞧。簪子一面有蓮花,一面是花蒂。
“猜一猜,”李燼霜兩指拈著簪頭,青玉簪便懸在他指尖,搖搖欲墜,“蓮花還是蓮蒂?”
沈濯霎時會意。燼霜要跟他玩花的。
他想了想,心思不在簪子上,只在面前麗質天成的修士身上,隨口道:“那就蓮花。”
李燼霜瞇眼淡笑,手指一松,啪嗒,玉簪清脆地落在桌上,顫抖幾下,正是蓮蒂朝上。
“你輸了,”李燼霜話里有淺淺的鼻音,身子搖搖晃晃,貓似的趴在沈濯肩上,近到呼吸相融,“該你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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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們,俺回來了。
前段時間一直高溫停電,熱得褲襠起火,無心碼字,現在高溫有爬的跡象,俺復活了
第53章 倒霉透頂
他這有心無心的醉態叫沈濯心猿意馬。沈濯天不怕地不怕,唯獨難拋卻美色,吃軟不吃硬。
他擁著李燼霜肩頭,連說話也和緩了許多,像是月下私語,枕側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