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他要是不在,丟了性命都不為過。
沈濯抬起袖子,正要劃破手腕,被李燼霜輕輕握住小臂。
他手心小巧,冰潤細膩,仿若上好的白玉,沈濯不由得心神一蕩。
“怎麼?”
李燼霜墨池般的眼瞳浮蕩著清波,叫人猜不透用意。
兩人距離太近,鼻息相融,他莫名癡愣住,忘了要跟沈濯說什麼,半天才開口。
“不必了,你的傷也很嚴重。”
李燼霜閉上雙眼,自暴自棄地承認。沈濯為他自傷,他暗暗心疼。
“可是你……”
“噓。”李燼霜抬起一指,擋在唇間。
沈濯無奈,垂頭,眼巴巴地注視他腰上劍傷。李燼霜刻意不許他瞧,松了手,撫上沈濯側臉,硬要他抬起頭。
“你……”沈濯驚訝道。
李燼霜那麼怕他,竟然主動親近?
李燼霜的心怦怦跳,對上沈濯一雙湛藍眼眸,局促地眨了眨眼睛。
擱在沈濯臉上的手掌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別看了,好麼,”他嗓音細弱,帶著些央求的意味,卻在親昵的姿勢下昏了頭,擠不出借口,結巴道,“都是血,臟了你的眼睛。”
他生得極美,沈濯的目光停在他臉上,挪不開。他看他的眼神逐漸變了味,深不可測,充斥著妖性,仿佛是盯著一樣勢在必得的獵物。
李燼霜微弱地顫抖,骨子里卻隱隱冒出幾分興奮,不再躲避,而是直直地對視。
他要吃了他,還是要吻他?
李燼霜迷亂地想,被沈濯親吻也沒關系。就是被他操,他、他也愿意。
普天之下,最落魄的時候,只有沈濯在他身邊。
他想吃他?更是無所謂。他已經欠沈濯幾條命了。
不知葬身妖腹該是何種滋味,興許會比一劍穿心痛苦百倍。
希望沈濯能給他個痛快。
沈濯俯首貼近,預料中的痛楚并沒有降臨,一個冰涼的吻落在李燼霜唇間,激得他周身震顫。
李燼霜唇齒輕啟,渾然不知今夕何夕,鼻間發出一聲呻吟。
他無意識的回應給了沈濯莫大的鼓勵。沈濯一手按在他腦后,五指梳揉著綢緞似的發絲,慢慢加深了親吻,將李燼霜推倒在青石上。
李燼霜撞上巖石,鼻間悶哼,陡然倒下的一瞬間抱住身上高大的軀體,兩臂緊緊攀著沈濯的脖子。
唇舌糾纏,天雷地火,耳畔回蕩著水聲。李燼霜也因熱烈的交纏燒起來,神識一片混沌,遵從本能,柔軟的舌尖生疏地抵向沈濯。
親吻愈演愈烈,他逐漸無法呼吸,眉頭難耐地顰蹙,口中聲聲含糊的嗚咽。
良久,沈濯終于放開,俯視著吁吁喘氣的李燼霜,眼神中騰燒著熾烈的情熱。
“你是狐貍變的嗎?”
他撫摸著李燼霜耳畔肌膚,指腹細細把玩,低聲問話。
“這麼會蠱惑人心?”
“唔,啊。”他在他的觸碰下低低喘息,濃睫顫抖。
李燼霜還沉浸在方才的吻中,神思恍惚地望著沈濯身后的竹林。不待他回神,沈濯的手伸到腰間,拆解著束衣的帶子。
李燼霜猛然看向他,雙眸帶著水意。
“別……荒郊野嶺,萬一被人看見……”
他知道沈濯想做什麼。李燼霜滿心羞恥,卻發現以往信奉的清規戒律在沈濯面前都不管用。此時此刻,他也想要,期望一場荒唐盡興的歡愛,好除去心中沉積的陰霾。
沈濯信手一指,在兩人周圍落下禁制,消除李燼霜的顧慮。
李燼霜緩緩閉眼,任由衣衫在他指下褪盡。斜風細雨吹打在光裸的軀體上,時不時便一陣發抖。
沈濯不斷吻他脖頸,埋首前胸。
滾熱的鼻息宛如羽毛搔過,他的胸腹隨著每一下觸碰戰栗起伏。
李燼霜瞇著雙眼,幾乎迷失,被沈濯抬起腰腿,某一瞬間劇痛襲來,貫透了全身。
隨之而來的是暴風驟雨般的鞭撻,他迷亂地扭動身體,卻逃不開,怔怔地望向搖曳的竹海。
天光大盛,濃碧的竹林變得灼目。清風穿過,萬千尖葉擺舞,一片刀光劍影。
他攀著身上人,無望地喚他名字。
“啊,沈濯……”
沈濯親吻他耳尖,似在安撫。緊接著背靠山石坐下,兩手托住腰臀,將他安放在膝上。
李燼霜禁不住搖晃顛簸,疲乏地靠在他懷抱,喃喃地叫他。一會兒是名字,一會兒情不自禁地喊主人。
沈濯撫著他失神的臉龐,道:“你要去哪,還要一個人走嗎?”
李燼霜雙目微張,朱唇斷續地吐露幾個字。
“去找祁師兄,我欠他的。”
沈濯本以為,李燼霜此次主動,是因為心中有了他。沒想到他還是這般執拗,意亂情迷時仍念著他那師兄。
李燼霜覺察到他的沉默,抬起疲軟的身子,緊抱住沈濯肩膀,在他唇上細細地啄吻。
“你若是喜歡我這副皮囊……我情愿全部給你。”他呢喃道,發絲沾了汗,膩在兩頰秀頸,“往后不管何時,你想與我這般,我便奉陪。”
如此承諾,倒叫沈濯興致索然。沈濯眉眼陰郁,握住李燼霜腰肢草草了事,抽身退開。
他光要個身子做什麼?他若是僅僅貪圖美色,什麼樣的美人要不到,何必局限于李燼霜一個?
該怎麼做,才能讓李燼霜不再想著祁尋?
李燼霜眼中迷離,尚未盡興,但見他不愿,便默默撐起身子,收拾著凌亂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