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種族天賦,旁人學都學不來的。
總有一天要讓李燼霜對他心服口服。
李燼霜仔細打量著他血紅的衣袍,道:“衣服臟了,你怎麼辦?”
沈濯恍然回神:“不礙事。”
估摸著明早無憂便會到逍遙山,一件衣服而已,何需操心?
想到無憂,沈濯驀然記起那幾個天極宗弟子說過的話。護法大陣已經修好了,憑無憂的修為定然闖不進來,還會被人發現,他得去接應那個傻妹妹。
“燼霜在這等我。”沈濯道,眼神意味深長地在李燼霜臉上勾了勾,“你做什麼我都知道,別想著跑。”
李燼霜緊張道:“你又要去哪?”
這樣問倒不是擔心沈濯,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哪里用人擔心,他只是怕沈濯再惹出事。
沈濯曖昧一笑,道:“你不舍得我啦?”
李燼霜連連后退:“不不不,這倒不是……”
眼見著沈濯神情一點點垮下來,他忙著改口,差點咬了舌頭。
“是、是啊。到底是仙門轄域,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
沈濯朗然大笑,忽地把他擁進懷抱,摁在床頭揉捏磨蹭。
血腥氣像是蓋頭一般傾覆而下,蒙住李燼霜頭臉,憋得他喘不過氣。
懷中的身軀酥軟溫香,握住便愛不釋手。沈濯慨嘆一聲,盯著照進屋里的月光,依依不舍地撫摸李燼霜頭發,有些興奮道:“潛入天極宗和仙門弟子偷情,實在是太快樂了。”
李燼霜臉頰發燙,猛推他肩頭,知道這妖龍銅筋鐵骨,便使出十二分勁。可惜沈濯沒事,卻搞得自己手掌酸痛。
第19章 你騎我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李燼霜氣血灌頂,埋怨道,“知道什麼偷、偷不偷的,學了個詞就亂用。
”
清心寡欲、恪守戒律數十年,他實在沒法把那兩個禁忌的字眼念出口。
兩人滾在一處,親密無間,沈濯強壓在他身上,李燼霜透不過氣,勉力掙扎著,忽而覺著有個冰冷沉重的物事搭在腳踝上,有力地抽動著,堅硬如鐵,時不時卷纏一下小腿。
李燼霜漲紅了臉,吞吐道:“沈濯,你尾巴、露出來了。”
妖龍也太激動,居然現出原形了。
沈濯置若罔聞,大方地在他臉上親一口:“我走啦。”
“走吧!”李燼霜垂下頭,頰邊火辣辣的。
“你一定要等我。”沈濯利索地跳下床榻,千叮嚀萬囑咐,念著李燼霜有逃跑的前科,便使出一計,“不然,我就到凌絕頂,找天極宗的老頭子們要人。”
李燼霜當真被他這話震懾住,忙道:“你別這樣。我不走,都聽你的。”
沈濯留戀地摸摸他下巴,驟然化作一道流光,飛出了窗戶。
帳幔間清風鼓動,尚存著血氣,李燼霜心潮翻涌,忙不迭朝著半開的窗看去。
窗外夜色如凝,他長久地盯著,月光逐漸變得稀薄,雨聲也淺了許多。
萬籟俱寂,沈濯真的走了。
妖性善變,他說回來是真是假?
說要與他做道侶,是一時興起還是真心誠意?
李燼霜合上雙眼,壓下心間潮汐般的思緒。真是魔怔了,他在乎這些事做什麼?
獨坐片刻,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墻壁的畫卷上。難道是因為譚晚?
他知道譚晚愛慕沈濯,自己對譚晚求而不得,終究有點心魔在。再加上譚晚刺他一劍,新仇舊恨混在一塊,便釀成一股復雜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
李燼霜自知是個修行不佳的俗人,不管出于何種原因,沈濯對他如此看重,他多少生出些冤仇得報的快意。
他猛然睜眼,不敢往下想了,唯恐真的入了魔。執迷不悟,便是萬劫不復。
這一夜折騰許久,李燼霜早沒了睡意,便在榻上打坐調息,靜待天亮。不知是何緣故,明明受過一次重傷,幾度垂危,如今卻氣海充沛,經脈暢行,靈息比往日凝實許多,連吐納都順遂了不少。
沈濯……對他做了什麼?
李燼霜冥想良久,再睜眼時,屋內金光大盛,窗外升起金紅的朝陽,流云宛如汪洋浮波,籠蓋著山巒峰頂。
晨風沙沙作響,不出片刻下起婆娑小雨,煙霞之中隱隱有電光躍動,緊跟著砸下一陣霹靂。
這天象與沈濯出現那日一模一樣,他應當是回來了。
李燼霜輕聲自語:“還真是言出必信。”
話一脫口,心里好似多了根定海神針。眨眼間他便有些失神,為何這樣關心沈濯回不回來?一個妖龍說話算不算數,與他何干。
李燼霜人微言輕,性子太軟,總不被人當回事,平日里與旁人交際來往,被爽約、被晾在一邊是常事。
沈濯雖然是妖,但確確實實是頭一個認真待他的。他不免意外,一是因沈濯竟然這般守約,二是因為
第一回 有人對他說到做到。
正胡思亂想,房門便被一陣風吹開。濕潤的雨氣卷進屋子,李燼霜一個激靈。
沈濯邁著長腿入內,新換了身月白的袍子,矜貴瀟灑,身上籠著股輕煙似的霧,恍如世外仙人,正笑看著他。
“不錯,燼霜這回沒騙我。”沈濯溫聲道,“我有禮物給你。”
李燼霜抿了抿唇,從桌案下找出一沓紙符,悶不吭聲。
沈濯湊到他跟前張望,道:“燼霜不想知道是什麼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