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停把臉蛋縮進衣領,露出一雙清亮透徹的眼眸,笑盈盈道:“哎呀,一激動忘啦。”
“下次不許了,”顧錦洲對上許閑停狡黠的眸子,心不由自主地軟下來,伸手點了點許閑停的鼻尖,寵溺道。
雪花落在羽絨服上,還能保持幾秒原來形狀,許閑停看到袖子上落著的雪花片,驚喜地伸給顧錦洲看:“錦洲你看,這樣能看清雪花的形狀,好漂亮!”
“嗯,”顧錦洲的目光就沒離開許閑停,唇角勾著笑,應和著,“是很漂亮。”
青舟市是一個古樸的江南城市,少有下大雪的年份,今年也只是零零散散落了些雪花,要真正想要玩雪看雪,這些還遠遠不夠。
許閑停是在江南云中養大的孩子,前世便極少能看到雪,后來輾轉北上進了宮,宮里森規繁多,整日抬眉垂眼都受人指使,叫人提心膽顫,不敢多言語動作,即便是見到了雪,他也仍舊不敢多觀,恪守本分,壓抑本性。
來到現代,雖沒了那些繁縟陳規,但許閑停大部分時間也只是呆在青舟市,只有必要出差時才會外出,別說是賞雪景了,就算是春游踏青,秋季游樂,于他來說也少之又少。
去年的冬天他窩在民宿里,沒打算過出遠門游玩,一來是他沒有物欲,非必要的外出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
二來,他剛到這個時代,對人文事物都不太熟悉,小鎮里對于電子產品的需求還不算太大,但外面的世界就很難保證,許閑停需要花時間來熟悉手機電腦,他并不想在外面暴露自己的局促,所以他總是愿意呆在民宿的。
所以即使只是見到這般小雪,于許閑停來說,也是稀奇少有的事,表現出來的開心雀躍也盡是發自內心。
王磊看到他們兩個人在雪天里玩半天,好笑地不行,推開窗探頭出去,沖他倆喊:“嘿,我剛說完這小雪天誰出來玩我笑誰,你倆就出來了。”
許閑停抬頭望向王磊,手虛虛地遮蓋在眉眼上方,“三石,下雪了。”
“我知道,”王磊道,“這雪太小了,不夠看。”
“我想起來了,上個月你和柏安去了趟東北,”許閑停鼓氣道,“難怪你看到這雪花都不興奮了。”
“是唄,”王磊挑眉得意道,“那邊的雪才算大呢,我跟安安住的那個賓館晚上邪了門的刮風飄雪,早上打開門發現都被雪給堵上了,后來還是挖了條雪路才出來。”
顧錦洲攏了攏許閑停的羽絨服,把他的手插進自己的口袋,握在手里暖了暖。
“你們不是打算出門旅游嗎?”王磊又說道,“錦哥,你要不帶閑停去北方玩玩,看閑停這麼喜歡雪,那邊指定有他玩的。”
顧錦洲輕輕捏了捏許閑停的手指,抬眸道:“有這個打算,不過還是要看看閑停愿不愿意。”
許閑停回眸看著顧錦洲,唇角笑意連連:“好呀。”
瓢落的雪花灑在許閑停閉的睫毛上,隨著睫毛的抖動又緩緩落下,在空中劃出輕盈的痕跡,許閑停的笑容放入要融進雪中 ,明亮的眸子倒映全是顧錦洲的身影,仿佛一只輕盈的雪中精靈。
顧錦洲唇角一勾,拍了拍許閑停發絲上的雪花,柔聲道:“好。”
王磊看著下面兩人你儂我儂,不由得嘖了聲,冷風一吹,把他吹的一哆嗦,他趕緊把頭縮回來,對下面倆人說:“凍死了,趕緊進屋吧。
”
關上窗戶,他抱著雙臂抖了一會兒,沈柏安從一堆衣服里抽出一塊破布,問他:“這是什麼?抹布?還要不要?”
王磊回頭一看,立馬從窗臺竄下來:“要要要!這可是我的寶貝命根子,夏天就丟了,寶貝你居然給找到了!”
沈柏安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蹙著眉問王磊:“這到底是個什麼?”
“我的內褲啊!”王磊抻著內褲的邊緣沖沈柏安展示,“這條兄弟跟了我最長時間,也是我馴服最久的一條內褲,它跟著我南征北戰,闖蕩天下,本以為此生再與它無緣相見,但卻沒想到被你找出來了!”
王磊眼睛里含著星星:“我愛你,安安。”
那片破布上已經不知道有幾個破洞,有些地方還開了線,絮絮地跌著,王磊如獲至寶地捧在手心,恨不得上去親兩口。
沈柏安:“……”
“你要是親了它,以后就別想再親我。”
王磊一聽,立馬拿開手,“我不親它!”
毫不留情地丟掉內褲兄弟,想要蹭到沈柏安面前,又反應過來自己剛吹了冷風,停下腳。
沈柏安以為是自己說話有些過了,看著站在乖乖站在那邊的王磊,心里頓升愧疚,沈柏安對王磊張開懷抱,像是喚聽話的乖犬,聲音里夾著些歉意道:“過來吧,三石。”
王磊眼睛一亮,抬手搓了搓手臂,把涼意搓掉,等人暖和過來后,一把奔向沈柏安,將人撲到床上,哼哧哼哧地埋進沈柏安的肩膀,在那片纖細的鎖骨上落下深淺不一的細吻。
“嘶,你還真屬狗啊。”沈柏安的聲音嗚咽,怒瞪著身前人。
“我要及時行樂!”
事后,沈柏安扶著腰埋進被窩,恨恨地想,下次再心疼這條餓狗,他就不信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