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已經過了午睡的時間,顧錦洲正在看股市的漲跌,聽到敲門聲邊來開了門。
顧媛一骨碌從顧錦洲手臂下鉆進了房間,而后一臉正氣地看著顧錦洲,正義道:“哥,你還喜歡你的白月光嗎?認真回答我。”
顧錦洲不知道顧媛葫蘆里面賣的的是什麼藥:“什麼白月光?”
“你不要狡辯,我全都知道。”顧媛哼道,“你在國外寫的日記本我不小心偷看過了,那個日記本是寫給你初戀的吧,許停生是不是?來賀鎮還要帶著那個本子,你是不是還沒忘掉他。”
顧錦洲還沒跟顧媛追究她偷看別人日記本的陋習,就聽到顧媛賊喊捉賊般說:“你都沒能忘掉你的初戀,現在還要來招惹閑停哥,虧我剛剛還在閑停哥面前幫你說了一大籮筐的好話,看來那些話全都是打水漂了。”
看著妹妹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惋惜臉,顧錦洲很難想象為什麼前兩天還跟他統一戰線的妹妹今天就被徹底收買了。
敵人火力攻勢太猛,顧錦洲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顧媛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自家大哥居然也不是個好男人,學會了一心二用,三心二意,想要腳踏兩條船。
連大哥都是這樣,這讓她以后怎麼再相信男人?
顧媛義憤填膺道:“你的白月光好,我的閑停哥更好,為了閑停哥未來的幸福,我已經將你的白月光告訴了閑停哥,讓他能及時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都說了什麼?”顧錦洲斜覷道。
“能說的都說了。”顧媛挺起胸膛,驕傲道,而后又想到什麼,又改口心虛,“不過我還沒告訴閑停哥那個人的名字,一時間沒想起來。
”
得,看來他和許閑停之間又要多出一個誤會。
顧媛真是會幫倒忙,一幫一個準。
顧錦洲又拿顧媛沒辦法,他知道顧媛在顧慮什麼,只能無奈點了點顧媛的腦袋:“都要走了還給我找事。”
顧錦洲轉身走到茶桌旁,從書夾上拿起那本牛皮本,封面已經被磨出一些磨痕,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但里面卻被主人保存的完好,內容字跡也都清晰。
他隨手翻開一頁,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希望今晚有夢,夢里有你。”
落款日期是他正要出國留學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是有些迷茫的,對于過去,對于現在,對于未來,自己不屬于這個時代,但這個時代所屬的物質基礎可能將他慢慢同化,他已經正在淡忘前一世的記憶,連同著許閑停那一份。
唯一有羈絆的就是他的夢,夢里他可以清晰得看清許閑停的臉,能夠真實地以為自己觸碰得到許閑停,如果那是極樂,他愿永不清醒。
可是當夢醒時分,枕邊一片冰涼告訴他那只不過是黃粱一夢,夢醒了,幻想就碎了。
夢里許閑停臉頰的溫度變成了枕邊冰涼淚水的溫度,極大的落差感讓顧錦洲變得日漸焦慮,他開始尋求方法擺脫這種焦慮,后來便習慣性地寫日記,在日記本下記錄每天思念許閑停的心情感想。
他想象著自己的日記能夠被許閑停看到,仿佛許閑停就住在日記本中,筆和紙張成為他和許閑停交流的工具。
這一寫,就是八年。
現在他找到許閑停后,日記本里面的內容更新越來越少,因為大多事情他都當面跟許閑停分享過了,沒有再記筆記的意義。
顧錦洲看著牛皮本的字跡,像是在看著至死不渝的愛人,語氣中都參雜著一股馥郁的溫情:“許停生就是許閑停,這個人就是你閑停哥啊。”
*
顧媛灰溜溜的走了,揮一揮手不敢帶走一片云彩。
她本以為憑一己之力能夠將她哥和閑停哥的紅線變成鋼筋水泥線,但卻沒想差點讓岌岌可危的紅線變成蜘蛛網,一碰就要碎了。
她已經無臉再見顧錦洲,飛機滑行的時候給顧錦洲發了一條信息——【任重道遠】,便關了手機,不敢看顧錦洲的回復。
下午顧媛一行人走了后,店里又住進來一批人,簡單地打過招呼后,許閑停便準備做晚餐了。
又恢復成兩個人的餐食,許閑停便按照顧錦洲的口味做了一道不辣的饞嘴魚,鮮香十足,美味可口,又配上從院子里摘的新鮮黃瓜,做了一道拍黃瓜。
魚很香,但許閑停吃的卻不太香。
他的腦海里全都是顧媛下午說的那些話,那個牛皮本之前在給顧錦洲打掃房間的時候也看到了,但他絕對不會輕易動客人的東西,只是在擦桌子的時候將本子挪開,從來沒有翻開過。
那里面原來寫的是顧錦洲的初戀啊……
怪不得要一直帶在身邊,看來不是一般的重視。
許閑停努力告訴自己這并不關他什麼事,顧錦洲有喜歡的人簡直再正常不過,他總不可能以對待自己的標準來看別人,那完全就是不講道理。
一直試圖忽視,一直揮之不去。
許閑停感覺自己太不正常了,他必須要自己清醒一下,心里的煩悶讓他有點喘不過氣,明知道自己沒資格肖想顧錦洲,可是沉悶酸澀的心是他怎麼也控制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