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洲順勢坐在許閑停腿側,嘆了句:“真甜。”
應著這句話,許閑停又喂了不少水果給顧錦洲,顧錦洲皆來者不拒,兩人就這麼分食一盤水果拼盤。
月色榮榮間,池邊的氣氛也漸漸氤氳了起來。
顧錦洲抬頭望月,眸子里半是明月,半是許閑停,他唇角含笑,調侃道:“今晚月色真美。”
第5章 算不算哥們?
來賀鎮已經有幾天了,顧錦洲大概將這個江南古鎮逛了一遍,古鎮里的人都很溫和,這里的生活節奏慢似水,每個人都慢悠悠的享受著生活,沒有爾虞我詐,只有閑情逸致,快意涌心。
青磚黛瓦斜倚枝,綠意鋪墻簇萬錦。
坐在晃晃悠悠的烏篷船上,聽著身后撐船人用竹竿將水流慢慢劃開的聲音,前面廊橋上幾只喜鵲不怕生地站在橋上,陽光透過三兩斜枝樹影打在顧錦洲身上,他第一次感受到慢生活的意趣。
從前他的生活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忙起來連飯都吃不上,長此以往落下了病根,若不是這次顧老爺子實在心疼大孫子,把顧錦洲趕到這個地方修養,不然顧錦洲哪一天直接猝死在工作室里,也不足為奇。
顧錦洲拿起相機拍了幾張美景,夕陽落日拼湊出碎光灑落在水中,仿佛像是打翻了一盤金箔,迎面劃來一只烏篷船,上面站著幾個年輕人,快活地朝顧錦洲招手,顧錦洲禮貌地笑著揮了揮手。
君子之交淡如水,哪怕他們下一秒就擦船而過,也不影響這一秒的相識。
顧錦洲在古鎮上逛了一圈后回到民宿。
自從上一次和許閑停一起泡溫泉后,他便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許閑停的身影了,許閑停的房間在二樓最角落里,顧錦洲曾假借看花的名義去過那里,但許閑停的房間門緊閉,顧錦洲站在走廊窗戶邊,木制窗戶向兩邊推開,后山一片山茶花正開的熱烈,鮮艷潔白的花朵簇擁在一起,熱烈且自由。
顧錦洲想到每天房間里定時出現的山茶花,心尖小小地悸動了一下,山茶很美,清新脫俗,淡雅柔和,像……許閑停。
這幾天許閑停好像出門了,柜臺前不再是許閑停打點,而是坐著一個紋著大花臂的男人,耳朵上也打了不少耳洞,身上穿著高街朋克,著實與身后的山水背景顯得格格不入。
顧錦洲跟他打過招呼,他介紹自己叫王磊,是許閑停的哥們,許閑停出門學習了,他來照看幾天。
顧錦洲并不想妄自揣測任何人,可是當他聽到王磊和許閑停的關系時,狀似隨意地喝了一口茶水,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滾進心里,壓下了一陣莫名的醋意。
哥們,他和許閑停算不算哥們?
隨后幾天相處下來,王磊這個人性情大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直腸子,有啥說啥,在得知顧錦洲的事業成績后更大呼牛逼,對顧錦洲敬佩到五體投地。
王磊家也是一個企業世家,但他不爭氣,錢放在他手里根本看不住,也沒那本事,所以王磊的父親還一直沒有將公司的掌權交給他,直到現在每次過年回家,他爸都在他面前痛心疾首地捶胸膛,說老王家后繼無人了。
王磊也沒辦法,他就不是經商的那塊料,通常手里有錢了就可勁揮霍,沒錢了就來投靠許閑停,在許閑停這地住幾天熬日子。
反正許閑停做飯好吃,他蹭一頓也是蹭,兩頓也是蹭。
王磊來也不是白來,許閑停把民宿店長的位置‘暫時’讓給他,讓他幫忙登記入住,看看店,自己出去學習美食手藝。
夏季民宿里來的大多是高考完后的準大學生,和懷揣著夢想的青年,學生們素質都很好,不需要管太多都能相安無事。
這次王磊來了,許閑停去杭州學習正宗醋魚的做法,也難怪顧錦洲這些天都沒見著許閑停。
所以許閑停不是故意躲著他的,顧錦洲聽到王磊的解釋,心里了然,掩下了眸中的情緒。
顧錦洲走進民宿,肉肉顛著腳尖從花架上跳下來,顧錦洲順手將它抱進懷里掂了掂,道:“閑停幾天不在家,你怎麼也想他想的瘦了?”
肉肉喵了一聲,在顧錦洲懷里拱了一下,舔了舔爪子。
顧錦洲抱著肉肉進去,王磊果然還坐在柜臺后面,他問道:“這里放的有化毛膏嗎?肉肉這幾天掉毛掉得有些厲害。”
王磊摘下耳機:“我找找,好像在抽屜里。”
他翻開下面柜子,從里面掏出一只化毛膏遞給顧錦洲,看著顧錦洲把貓放在柜臺上,擠出化毛膏遞在肉肉嘴邊,感慨道:“肉肉也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去年還沒我手掌心大呢,這一年可真快啊。”
顧錦洲看著肉肉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著化毛膏,指尖捏了捏肉肉的脖頸:“肉肉是閑停去年才養的嗎?”
“是啊,”王磊索性摘下耳機,支著手臂靠在柜臺上,“許閑停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自從去年他出了場車禍后,好像把人生都看淡了,把家業全都變現理財,自己跑到這里開民宿,過著他從前最看不上的平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