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頸側,帶得整條脊骨都酥酥麻麻地癢,陸野輕輕嘶了一聲,還沒等制止,齊燕白就忍不住張開嘴,用舌尖舔了一口他的頸側。
大庭廣眾之下,這顯然就有點過了。
不遠處,小區里的露天小公園燈光明亮,周末不用早起的半大孩子們正在游樂器械里穿梭來去,脆生生的笑聲時不時透過低矮的灌木傳到小路上,近得就像是隔著一層紙。
離得最近的孩子看起來也就七八歲,正追著一只足球滿地跑,眼瞅著就要越過花壇跑過來,陸野伸手一摟齊燕白的后背,帶著他后撤幾步,在被人發現之前躲進了不遠處的配電房后面。
“有小孩呢。”陸野笑著說:“注意點影響,別把祖國的花朵帶壞了。”
齊燕白才不在乎那麼多,他“齊老師”的那層皮就像是某種融入現代社會的偽裝,只在人前好用,但凡沒人看見的時候,他就會原地變身,變成月光下一條鋒牙利爪的小狼。
“我不管。”齊燕白今天亢奮過頭,他扒著陸野,就像葛朗臺扒著自己的最后一枚金幣,貪婪又吝嗇,一刻也不想放手。
“反正他們遲早也會長大的。”齊燕白胡攪蠻纏地說:“人生要經歷的東西就那麼多,早見晚見都一樣。”
陸野嗯了一聲,垂下眼看著齊燕白亮晶晶的眼神,故意順著他的話打趣道:“比如齊老師小時候就沒來得及長大,所以現在才開始叛逆期。”
他說話時忍不住笑了兩聲,胸口悶悶地震動了兩下,齊燕白的視線從他開合的嘴唇移到他的喉結上,半晌后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喉結上下滾動一瞬,咽下了一口唾沫。
配電房后是一片燈光盲區,周圍都是半人高的灌木,只有一條檢修的小路藏在灌木中央的縫隙里,乍一看黑漆漆的,顯得安靜又私密,偏偏不遠處的嬉鬧聲還在一刻不停地往耳朵里鉆,提醒著齊燕白這是個全然開放且陌生的環境。
這種異常的反差勾得齊燕白心里直癢,他聞言輕聲細語地嗯了一聲,沒有反駁陸野的話,而是乖巧地用側臉蹭了一下他的鎖骨,忍不住舔了舔唇。
“但我不會叛逆很久的。”齊燕白含糊地說:“我會很聽你的話——你說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
他話音剛落,就偏頭咬住了陸野的喉結,緊接著在陸野開口之前微微抬起頭,一路向上,準確無誤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不遠處的嬉笑聲還在繼續,明亮的燈光下,半大孩子們正在追逐打鬧,家長們三三兩兩地聚在旁邊閑話家常,更遠處的深夜廣場舞已經收攤,音響發出最后一聲刺耳的共振,最后徹底歸于沉靜。
而他們躲在大庭廣眾之下,正在接一個無人知曉的吻。
第101章 “我讓你的夢再長一點。”
皎明的月光無聲無息地灑在青石小路上,不遠處的孩子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玩膩了滑梯,開始唱聽不清歌詞的兒歌。
稚嫩的哼唱聲順著夜色卷進晚風里,漸漸化成了涼夜中的一份子。
齊燕白呼吸漸沉,他微微踮著腳,整個人靠在陸野的臂彎里,像一朵莬絲花一樣,貪婪而迫切地汲取著他的養分。
“野哥——”
唇齒糾纏間,齊燕白含糊地叫了聲陸野的名字,陸野嗯了一聲,五指縮緊,輕輕捏了下他的腰。
“干什麼?”陸野問。
“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在偷情?”齊燕白興奮的時候,思維總是天馬行空,人也比平時顯得更加放肆,他捏了捏手下緊實的肌肉,感受著陸野比平時更加緊繃的狀態,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挑釁道:“我覺得你比平常緊張多了。”
“是麼?”陸野哼笑一聲,順著他的話問道:“這麼有經驗,難道你偷過?”
“當然,畢竟你就是我偷來的。”齊燕白彎了彎眼睛,伸手捧住了陸野的臉,虔誠似地湊過去吻著他的唇角,含糊不清地說:“你就是我的寶藏。”
齊燕白從不吝嗇他的情話,他總是夸張又熱烈,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象征“珍寶”的詞兒都按在陸野頭上。陸警官作為一個接受內斂教育長大的大男人,最開始還覺得有點肉麻,結果現在聽多了,居然也已經習慣了。
說話間,外面稚嫩的兒歌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一聲脆生生的童音,齊燕白分神聽了一耳朵,只聽見一個小姑娘正拍著手笑。
“我們來捉迷藏好了!”她說:“你們快跑,我來抓你們。”
她話音剛落,灌木叢外就傳來一陣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其中大部分往反方向跑去,只有那麼一個離灌木叢越來越近,幾乎已經走到了花壇邊緣。
“藏在這里怎麼樣。”齊燕白聽見一個半大男聲的自言自語:“可是這里也太黑了——”
那聲音太近了,幾乎和他們之間只隔著一間窄窄的配電房,齊燕白到底還是要臉,聞聲心里一緊,下意識想和陸野分開,但還沒來得及跟他拉開距離,就覺得攔在背后的那只手猛地一用力,將他整個人撈回了陸野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