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手心的溫度比齊燕白身上略高一點,碰起來暖洋洋的,齊燕白被他揉得渾身發軟,不多會兒就舒服得瞇起眼睛,枕在他肩窩里直哼哼。
“少撒嬌。”陸野好笑地輕輕撞了他一下,一邊給他按摩,一邊問道:“你那鏈子不嫌沉?還不解下來?”
手銬的鑰匙昨天晚上就被陸野翻出來了,就放在齊燕白那邊的床頭柜上,觸手可及。
他明明隨時可以重獲自由,但直到現在還被銬著,那就說明他是故意留給他看的。
“不解。”齊燕白說著果然搖了搖頭,他伸長胳膊摟住陸野的脖子,故意扯著那鏈子在陸野眼前晃來晃去,然后瞇著眼蹭了一下他的肩膀,懶洋洋地說:“你要是不想讓我鎖,那你鎖著我也行。”
不用再費心勞力地裝“有分寸”、“懂進退”之后,齊燕白像是徹底放開了,他不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反而開始見縫插針地得寸進尺。
齊燕白心里很清楚,陸野不會作惡,更不會像他一樣情緒失控進而發瘋,無論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他總歸比齊燕白自己更在乎他的安全——哪怕是被他銬著,齊燕白也相信,陸野總是會折返回來,親手替他解開鎖鏈。
他心里有一桿異常精準的尺,上面標注了所有“安全”和“危險”的范圍,只要齊燕白足夠信任他,就能永遠得到他的保護。
齊燕白已經吃到了這個甜頭,于是忍不住想要仗著陸野的保護有恃無恐。
陸野當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挑著眉撥動了一下沉甸甸的鎖鏈,就著那清脆的碰撞聲笑了笑,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麼我乖乖聽你的話,要麼就得對你全權負責?”
“當然不是。”齊燕白說著眨了眨眼,一邊睜眼說瞎話,一邊放軟了聲音,乖乖示好道:“我是說,你想怎麼對我都行——我都聽你的。”
“少來這套。”陸野哪能看不懂他那點彎彎繞,聞言又好氣又好笑,捏著他的領子把他從自己身上扒開,隨口道:“你還真不挑。”
齊燕白一擊沒中,干脆不再演了,笑瞇瞇地見好就收,伸手摟住了他的胳膊。
“時間還早,不用急著起床。”齊燕白試圖討價還價:“再抱一會——”
說話間,陸野的領口被齊燕白不小心蹭開,齊燕白原本還想調戲他一句,可眼神一瞥,卻在陸野肩膀上看見了一枚帶血的牙印。
那是他昨天情緒起伏最大的時候咬的,當時他恨得厲害,下嘴的時候一點沒留力,以至于一夜過去,這枚牙印還是清晰可見。
牙印已經結痂,但傷口附近還泛著一點紅腫,紫黑色的血痂印在皮膚上,乍一看顯得猙獰又可怖,齊燕白忍不住嘶了一聲,臉上的笑意也如潮水般褪去大半,難得地生出一點后悔。
看著就疼,齊燕白心疼地想,早知道就該忍忍了。
陸野見他皺眉,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肩膀上看了一眼,然后神態自若地拉了拉領子,試圖隔斷他的視線。
“看什麼?”陸野哼笑一聲,意味不明地道:“小狼崽子,說咬人就咬人。”
齊燕白也知道自己理虧,于是很快彎了彎眼睛,討好地朝他笑了笑,然后垂著眼湊上去,乖巧地舔了舔他的傷口。
輕柔的觸感掃過皮膚,帶來酥酥麻麻的癢意,陸野被撩撥得輕輕抽了口涼氣,忍不住伸手捏住齊燕白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臉。
“怎麼?”陸野好笑道:“不當小狼崽子,改當狗崽子了?”
齊燕白心虛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乖巧,他聞言眨了眨眼,不知道腦子里轉過了什麼壞點子,幾息之后忽然朝著陸野笑了笑,然后低頭叼住了他的指尖。
緊接著,他垂下眼睛,乖巧地朝陸野叫了一聲。
“汪。”他說。
第94章 “我給你這個權利。”
因為齊燕白的心血來潮,他們起床的時間直接比預想的晚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整個上午過去了一大半,陸野和齊燕白才一前一后地從床上爬起來。
春天的雨下一場就少一場,昨天的大雨紛紛揚揚地下了一天,今天天氣軟件里的氣溫就升高了一大截,隱約有了點晚春初夏的模樣。
穿衣提醒的提示欄里正式換下了厚款外套,只剩下輕薄的T恤和長袖連帽衫,未來一周的天氣預估欄里明晃晃地掛著一排小太陽,看著就讓人心情明媚。
陸野赤著腳推開窗,干燥而熾熱的空氣撲進房間,頃刻間卷走了屋里潮熱的腥苦氣息,留下一片空蕩蕩的清爽。
齊燕白草草沖完了今天的第二個澡,出浴室時發尾還在滴著水,陸野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見狀順手抽掉掛在晾衣桿上的干燥浴巾,沖著齊燕白擺了擺手。
“過來。”陸野說。
齊燕白眨了眨眼,乖乖走到他面前低下頭,陸野把寬大柔軟的浴巾罩在他腦袋上,替他揉干了微濕的頭發。
厚重的織物遮擋了齊燕白的大部分視線,他的眼神無處可去,只能落在陸野精瘦的腰腹上——陸野也剛沖完澡不久,渾身上下都帶著微涼的水汽,睡衣的外套就那麼大咧咧的敞開著,露出下面形狀分明的腹肌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