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陸野說:“如果我讓你把鑰匙交出來呢,你要怎麼辦?”
他的右手雖然受傷了,但右腿還好著,以他的身手,別說鏈子上還留著兩米的富裕,就算真的讓齊燕白一對手腳,在近身狀態下對方也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齊燕白瞳孔一縮,但他看起來并不害怕,反而隱約好像高興起來,親昵地蹭了一下陸野的手心。
“你生氣的話,可以隨便出氣。”齊燕白有些愧疚地說:“但是鑰匙不在這棟房子里,我也不能給你。”
他說著頓了頓,補充道:“野哥,我知道我這樣不對,但我也知道,這次放開你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實在沒辦法看著你離開我——對不起。”
陸野幾乎被他氣笑了。
這叫什麼,深刻認錯,死性不改?陸野沒好氣地想。
他下意識就想給面前這個誤入歧途的失足青年一點思想教育,但一抬頭的功夫,卻猛然頭暈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面前這個赤腳大夫下手太狠,昨晚藥勁兒用得太大了。
陸野的眉頭短暫地皺緊又松開,但一直觀察著他表情的齊燕白卻沒錯過這點變化,他微微皺起眉頭,有些擔心捧住陸野的臉,用額頭貼了貼他的額頭。
“我錯了,你別生氣了。”齊燕白輕聲道:“你還在低燒呢,野哥。”
他說著有些自責,臉上出現一點真切的懊惱,小聲懺悔道:“我昨晚不知道你受傷了,帶你回來的時候往你身上潑了不少酒,可能是因為這個,你昨晚突然又發起燒了。”
低燒?陸野反應過來,他剛受傷沒多久,醫院開的消炎針還差一天沒打完,確實有炎癥的可能性。
他張了張口,想旁敲側擊地提醒一下齊燕白,但話還沒說出口,齊燕白就放開了他,轉身從床頭柜里抽出一板消炎藥。
陸野雖然正在扮演被“囚禁”的金絲雀,但也沒有跟自己身體過不去的愛好,他看著齊燕白從藥盒里扣出一粒新的膠囊,習慣性地伸手想接,但誰知齊燕白卻沒把藥給他,而是手一縮,錯開了陸野的手。
陸野挑了挑眉,倒也沒生氣,只想看他又作什麼妖。
齊燕白是屬彈簧的,最擅長得寸進尺,見他沒有發怒,于是笑了笑,把那枚膠囊咬在了自己齒尖,跪在床沿上,傾身湊了過來。
他作勢要吻陸野,但陸野仰了仰頭,避開了他的親吻。
“怎麼?”陸野涼絲絲笑了笑,語氣不咸不淡地反問道:“如果我不同意,你是想燒死我?”
齊燕白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他沒敢逼迫陸野,只是咬著那枚膠囊湊上去,用膠囊殼輕輕磨蹭了一下陸野的唇,刻意放軟了語氣,服軟道:“當然不是,我說了,你在這里絕對自由。”
隔著一枚小小的膠囊,他們倆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了呼吸交纏的地步,明明只要再近一點就能碰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陸野無聲的拒絕態度卻像是一道令行禁止的警戒線,齊燕白敢試探,敢冒險,但就是不敢真正越雷池一步。
“但是親我一下吧,野哥。”齊燕白輕聲說:“我好想你。”
第78章 “在那之前,你要心甘情愿留下”
齊燕白的聲音很輕,聽起來可憐巴巴的,既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哀求。
陸野面無表情地垂下眼跟他對視著,只見齊燕白的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他專注而期待地看著陸野,見他終于肯給自己反應,不由得彎了彎眼睛,沖陸野露出一個有些討好的笑。
他的姿態放得很低,尺寸拿捏得也恰到好處,饒是陸野知道這只是齊燕白刻意示弱,想熄滅他怒火的手段,卻還是難免被他勾得有點心軟。
這段時間他也不容易,陸野想。
齊燕白不是個擅長忍耐的人,他的耐心在陸野的事上近乎無限趨近于零,能忍到今天才發作,甚至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忌憚陸野的心情,顯然已經是他努力過后的結果了。
違背本能的喜歡總是讓人動容,饒是“受害者”本人還被鎖在床上不能動彈,但面對著這樣的齊燕白,陸野還是覺得心尖上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又酸又癢。
他不想那麼快跟齊燕白攤牌,但也不忍心真的看他時刻做小伏低討好自己,于是心里軟了軟,猶豫了許久,還是避開了齊燕白的目光,微微低下了頭。
這種細微的妥協就像是某種休戰的信號,齊燕白眼前一亮,整顆心霎時間活躍起來,不由分說地湊上前,吻住了陸野。
陸野意料之中地沒有反抗,他向后靠在床頭,以一種非常消極的態度接受了這個吻——他不配合,但看起來也并不抗拒,只是微微垂著眼,任由齊燕白撬開他的齒關,把那顆小小的膠囊推上他的舌尖。
久違的親昵就像是一管高濃度的興奮劑,輕輕松松挑起了齊燕白的情緒。唇齒相接的一瞬間,他好像突然不再滿足于這種簡單的接觸,而是猛地傾身過來,攥住了陸野手銬上鎖死的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