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從后頸與背脊交接出看到幾道蔓延上來的疤痕,手指摸在背上是凹凸不平的。
但比起這些讓他心頭發酸的觸感,畫良之驚奇在那背脊極為明顯的顫抖上。
“你怎麼。”他被口水嗆得咳嗽兩聲,一抹嘴角道:“抖什麼。”
也就是這會兒,畫良之才看到貼在自己面前那張紅漲得快要滴血的臉。
桂弘眼神拼命地躲閃,好像這會兒扭捏的成了他,支支吾吾半老天,撐著的胳膊也在發抖,支不住,到底吧唧一聲整個人砸到畫良之身上去了。
與此同時,那人早已難耐的勃發隔著衣料也是無法忽視地碰到了,雖說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那東西,畫良之還是咬牙暗罵了聲——“狗崽子。”
“做甚。”
“哥,一等……”
桂弘的聲音悶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奶氣,撒嬌似的往他胸口蹭了蹭,顫聲道:“我緊張……”
“……”畫良之聞聲眼皮一掀,翻了個白眼:“該緊張的人不應是我嗎。”
“我……”桂弘畏畏縮縮道:“我怕您疼了,或像上次似的怕了我,再,再……”
“沉。”
“嗯……嗯?”
“讓你動一動,豬一樣,沉死了。”
桂弘眼珠子晃成秋葉,冷汗刷啦從耳鬢掉落,聞聲愣了繼續,連忙重新撐起身子,什麼該做什麼,光是看著畫良之的臉腦子便早成了片空白,不知所以然間慌手慌腳去扯他衣領。
卻不想兩只手全抖成篩糠,顫顫巍巍像個八十歲老朽,束帶一猛子扯成死結。
畫良之低頭往下:“……”
桂弘懸了手在一半:“……”
“你怎麼回事。”畫良之百般不明,低聲問:“放浪形骸三皇子。”
“我沒……”桂弘這會兒慌得更厲害了,話里都帶出哭腔,小聲咕噥:“我也沒干過這事兒……”
“……”畫良之酒都醒了:“放什麼狗屁,僅是我見過的便不下三十人,你現在同我裝什麼純良——”
“都是逢場作戲罷。”桂弘抿唇快要哭了:“做給朝堂中人,也做給你看。心里頭裝著您了,那些個鶯鶯燕入不了眼,燕脂粉俗香聞著都惡心——我沒……興趣。”
“操。”
畫良之除了聲問候再憋不出他話,反是桂弘這會兒心覺自己臉面盡失,怏怏垂頭跪在榻上,隨手攏了攏里衫,垂目往自己腿間看看,像條犯事兒的夾尾巴狗,磨磨蹭蹭道:
“算了要不,下次再……我去,我回湯泉去解決一下……不糾纏您了……”
“……”畫良之擰眉跟著撐起半截身子,打側面看那咬著下唇瑟瑟發抖的狗兒,忽然間覺得煩躁不堪,無緣由來的怒火中燒,忽地一躍而起,胳膊從背后卡住他脖子便是一個帶摔!
那長身咚地一聲遭他仰面帶摔在榻上,驚慌的痛聲還沒從喉嚨里憋出,意已經被人翻身跨上,猛地堵了嘴。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可是會顧你自己心思,卻把別人晾在一邊兒?我何時將你寵成這般蠻不講理的了。”
“哥,哥!哥……咳唔!”
他被人鎖了喉,再發不出聲。
“今兒你我不做也得做,我好容易橫下的決心,又說什麼下次。何年何月是下次?陪你耗不下去了!”
桂弘憋得眼冒金星滿臉通紅,可勁兒拍也松不開掐在喉嚨上的手,但覺下面兒忽地一涼遭人退了衣物,渾身駭然一噤,意識到他良之哥不也是四六不通,甚至不如自己,他可是見都沒見過——
“哥,一等……”
“桂棠東,你說沒錯。咱倆誰離了誰都活不成,說情義可沒這般羈絆,說親情又無半點血緣,就當是我將你寵壞了,我也樂意。
”
說著直接將成了死結的衣帶撕拉強扯開來,畫良之亂著把什麼都撲騰到地上去,深深看了他一眼,肩膀和胸口略微一抬,憋了口氣,伸手摸索到后邊去尋位置。
桂弘頓時嚇得快要被過氣,忙地從憋死的喉嚨間瘋狂擠聲大呵:“哥!不是,不是這樣,不能這樣!!”
“莫要逞強,哥,哥,哥,哥!”
“別!”
畫良之愕然一跌,他被桂弘一手擒住兩臂舉按到頭頂,絕對力量之下自己是掙不過他的,狗崽子成了雄虎,推壓著要他動彈不得。
“聽我的。”他的聲音隱忍到沙啞:“往后我定事事順您,但這事兒上,絕不許胡來。”
——
一早兒雞打了鳴,早市兒吆喝起了又平,日頭當上正空,屋門躡手開了關,關了又開。
“哥。”桂弘坐在榻邊拉拉衣領,把頸后的劃痕隱了,嘴邊那點饜足的笑意藏不下去,小聲道:“起來了,擦藥。”
被子里一拱,勉強見著個人形:“狗東西。”
“好好好,我是狗。”桂弘著是個忍俊不禁,掀開被看見眼前一道細腰又吞了口水,堪堪移走視線:“讓你別要逞強了,您一主動,莽得我魂飛魄散。”
畫良之自知昨夜大半是被酒暈了頭,沉沉記不清詳細,只覺得渾身散了似的難受,趴著睡壓得胸悶,正要調整個姿勢。
“嘶——”
“誒,莫要動了。”桂弘忙地按住胳膊,嘟囔道:“要不是昨兒我強把您按住,今日別說翻身,我看您命都要沒半條。哪兒有毫無準備自己就要往下坐啊,姑娘家都沒法這般強來的,嚇死我。”
畫良之咂了咂嘴,他覺著丟臉,歪頭看向墻去,怨聲道:“我腰酸。”
“這倒是我先前開心昏頭,不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