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桂弘那般平靜看著他,只一雙瞳孔而已,沒有震顫,沒有猶豫,怯畏,但那坦然太是真誠,實在承受不起的赤忱快要把他殺死。
“畫良之,你知道。”
畫良之狠搖幾下頭。
他想跑,兩手兩腳都在發漲地想帶他逃走,但無奈被擠得太緊了,于是他開始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心悅于你。”
桂弘沒給他喘息的機會。
畫良之使勁搖著頭,好像這樣就能否認掉現實,他一直在逃避,如果可以寧愿避一輩子:“我不知道。”
“那我現在說了。”桂弘按住畫良之的肩膀不讓他掙逃:“我說了,畫良之,我心悅于你。”
“不是,不是…”
“不是一時興起,十六年前就開始想了,你摟著我,我便想長大要給你蓋這世上最大最暖的屋子住,什麼金屋藏嬌,不給人看,不給人碰,誰都不讓——”
他再往前逼上一寸,畫良之就越是將那份驚恐詮釋得淋漓盡致:不停地搖頭,念著不是,不知道,推著桂弘的手越發使不上力氣。
“我不要你為我而死。”他道:“你為我而活吧,為我見大昭江山萬年,為我墳前貢酒對飲,為我逐蠻夷還百姓安康。”
桂弘的語氣并非商議,而是不容余地的命令。
“呃……”
畫良之突然被口水嗆到了。
他清晰地感覺到勾著腰的那只手不安分地按進自己腰窩,順著脊椎從半松的蹀躞處撐開縫隙——
他推著桂弘的手驟連著衣角捏攥成拳,桂弘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嗓音發啞,淡淡道:“打我。”
那拳頭抖得厲害。
“打我,不用您忍著。我今日要做定這混蛋,您愿意也好,記恨我也好,實在不樂意了,敲昏了還是弄死我都行,反正我是贏不過您的。
”
“狗東西…別鬧了,別鬧!”
桂弘捏著畫良之手腕,再次鋪天蓋地吻上來。
像咬了什麼帶刺的荊,舌尖上卷的血腥味直往口腔里涌,畫良之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地嗚咽罵他,聲音全被塞回嘴里。
“好。”
桂弘松口后拉著手腕將人擁進懷里,背后的手已經順著尾椎探了進去。他感覺畫良之猛地一顫,緊接著肩膀濕地一蜇,應該是被咬住了。
他說不出話,也動不了手反抗。
“那我當您認了。”
畫良之的眼睛瞬間睜大,背后異樣的觸感電閃般傳進身體,難以言表的酸意沿脊椎一路刺向額頂——
這早超出他承受的滋味,像是不曾識過人掌心溫度的野貓,分不清善惡,受驚時只會尖叫傷人。
“別碰我!”
桂弘頓時用力按住他的后背,強行把掙扎著的人塞回懷里,另一只手早已往更深處探尋——
畫良之嚇得兩眼發昏,但比起桂弘正在做些什麼,自己身上從小腹下涌來的那一波又一波無法自控的酸漲感,才更讓他幾乎崩潰地恐懼。
那種好像身體早已投降妥協任人擺布的滋味,讓畫良之一瞬間被抽空所有安全感。
他從未把自己全權交與過任何人,以至于到了身不從己命的時候,這股無以言表的恐懼緊緊纏住心臟,麻痹大腦,讓他眼前發黑,呼吸困難全身無力,成了瀕死之鳥。
畫良之大口嗬嗬地狼狽喘氣:“桂…放我,放……”
桂弘把下面放松開了,他拍著那發顫的背,手指下甚至急著更強力了幾分,沒有放開的打算。
“我本是想等到你全心的愿意。
”桂弘的嗓音急啞得厲害:“但我或許再沒機會了,我嘗一口,執念散了,才不會成鬼。”
畫良之耗盡力氣堪堪擠得出半點斷續的聲:“不好,不好,你我……不能這樣。”
“你我怎樣。”桂弘含住他櫻紅滴血的耳垂,輕舔慢咬,竭力控制著分寸向下吻去脖頸。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弟——”
“又無半點血緣。”
“我養你了……”
“可你不是我親娘。”
“阿東,我……”
畫良之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成了哼哼。
“對不起,我求你……下次再……”
“好貪啊,還想要下次,沒有下次了。”
桂弘覺得足了,他舔舔唇,準備抱起畫良之讓他好方便坐得上來,扶背的手一用力,怎忽然摸出大片水淋淋的汗。
桂弘駭地一驚,慌張把畫良之壓在自己肩頭的臉搬起來。
可畫良之這會兒已經快要虛脫地癱軟,整個人軟趴趴潑在他懷里,臉上沒半點血氣,唇色煞白,氣若游絲,好像馬上就要撒手人寰似的。
桂弘頓時嚇的腦袋發懵,立馬把手抽出來,情急下抓著畫良之肩膀狂搖幾下——
畫良之脖子撐不住頭,晃得稀里光當半昏半醒,再是咣嘰砸回懷里。
“你……別裝死啊!”
畫良之快晃吐了:“……”
桂弘這會兒哪還有半點欲念沖動,驚慌從椅上跳起來,畫良之失了靠著的力氣,大頭朝下從椅子栽下去,桂弘又連忙撲身去扶,順著力氣眼睜睜看畫良之像灘水似的流到地上,躺得四仰八叉,雙目失神。
【哥!楠封】
畫良之被魘了一般身體不聽使喚,無法動彈,張不開口,只有眼珠子勉強滾洞幾下,喉嚨哼哼兩聲。
隨后與逐漸恢復的神志一道來的,還有鋪天蓋地的羞恥。
被他輕薄就算,怎還能嚇得虛脫瀕死,自己怕不是有什麼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