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良之霍地意識到,自己不僅被這瘋子強吻,還被他咬了。
“桂棠東,我他媽操你祖宗!!你干什麼呢,干什麼了!”
桂弘不慌不忙從地上站起來,渾身滴水,玄衣緊貼在他健碩寬大的身上。
畫良之坐在地上,視線隨他向上,愈發煞氣逼人。
桂弘不止像個獵食的猛獸。
他更像是才從地獄尸水里爬出來的,惡鬼。
帶著咯咯駭笑。
“干什麼,你不是清楚得很。良之哥,還記得俏春樓那日,我與你說過什麼嗎?”
桂弘逼步過去,畫良之就在地上,手腳并用地爬著往后退。
卻在醞釀片刻后,恐懼,激發成了無所畏懼。
“別裝成記不得的樣子。我說,我要你陪我睡的話,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命償不起,不如脫了給我睡,拿身子還!
反正不過就一下賤胚子,要銀子也行,多少都可,給你皇城頭牌的價也沒問題!啊,你身上這衣服不是臟了心疼,本王也可以再給你買十件!”
第17章攀附
“滾……滾,滾!”
畫良之拿腳去踹他,右手死死攥著七煞伐杜,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什麼,分明傷不了皇子……
大不了抹我自己脖子!
“滾蛋!桂棠東,你他媽欲求不滿,去上蜂巢,找小官兒啊,在這抓著我不放干嘛,老子不會陪,睡不了!”
謝寧這時候可算氣喘吁吁跑到地方,打眼就是倆渾身濕透的人吵吵睡不睡的問題。
謝寧一眼看得出王爺眼神不對,知道他這又是要失心瘋的前兆。
也不知最近王爺怎麼就病犯得頻繁,想不了太多,急忙隔在倆人中間把畫良之攔了,瘋狂給柴東西使眼色。
柴東西雖然遲鈍,但也不傻,反應了一小會兒后跑過去要扶畫良之起來。
柴東西本是站在背后的,這一繞過去。
才看見畫良之的臉。
小孩「噫」地倒抽一口涼氣,池邊水多,腳底一滑,撲通一屁股摔坐在了畫良之跟前。
他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目瞪口呆盯著他們首領,癡了迷似的,老半天,磕巴冒出句:“大人……您,好,好,好漂亮啊……”
“漂亮你媽了個燈籠!”
畫良之頂著張美人臉,破口大罵。
“扶是不扶,怎麼,還得我起來扶你?!”
畫良之趔趔趄趄站起身,氣得頭都不愿回。
謝寧在后頭緊著幫桂弘拍后背順氣,老宦官跟了他快二十年,知道怎麼能稍微緩解些他們可憐王爺緊繃的精神。
桂弘這病不是不治,是真的全大昭沒人能治。
自那事件之后,陛下總覺得對不起這個兒子,為了治他,什麼法子都想過,可無奈桂弘這病不僅不見好轉,甚至愈發嚴重。
潛興宮的親信皆知,老皇帝不是個心軟重情的人,他只是稍覺抱歉罷了。
潛王府雖然毫無實權,說白了,也沒人愿意給個瘋子封地權力,但至少不會缺他銀子,這瘋皇子想要什麼。
就算傷風敗俗,殺人放火,只要惹不到自己頭上,都允。
哪怕他會因此更為放縱暴虐,喜怒無常,犬馬聲色,名聲敗壞,皇上都不曾管說半句。
謝寧心里清楚,皇上這麼過度縱容,是故意的。
越是這樣,他倒越對這瘋子放心。
叫他享樂致死,也不乏是個善終。
畫良之大邁幾步,聽見桂棠東在后頭用著可大嗓門,刻意說給他聽似的。
洪聲大喊:“謝公公!提本王那輛七乘馬車,把皇城里最有名的官兒,塞滿了,帶回王府里!”
謝寧不敢抬頭,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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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內,內侍府。
“項大人與姑獲,也是有緣吶。”
宮內連仆室也是個寬敞華貴,四處擺的全是皇上賜的珍寶。
一顆南海夜明珠在房中央放著幽綠熒光,窸窣聲后,一雙蒼老滿褶的手點亮屋內暖燭。
燭火顫巍跳躍,映得滿足通紅。曹亭廊把大氅披上,再點了香薰,看香煙裊裊盤旋而上。
屋子里潮濕氣重,這宦官頭子緩步走上軟榻靠著,瞥眼看了一旁盤坐在地,往身上披著衣裳的項穆清。
項穆清一身玉肌干凈純粹,背上還留有上次刑杖留下的疤。
笙笙給他用曹亭廊給的藥每日仔細擦了,如今確實好了許多,但還有不少紅痕留在上頭,頗像張被糟蹋了的上好畫紙。
“好得差不多了,約麼再用一月就沒了疤。叫你那書童認真些,他若是敢疏忽,浪費了本官的藥,我就敢要了他命。”
“別拿孩子出氣了吧。”項穆清回身儒雅一笑,提了魚龍外衫掛到肩上,再用手邊帕子擦擦嘴,道:“義父。”
“是義父藥好,千古難尋。笙笙怎麼亂涂都管用。”
“屬你嘴甜。”
曹亭廊輕聲哼笑,起身扶著坐著的項穆清肩頭走過,去往佛像前頭插了柱香。
老宦官背對著項穆清,蒼聲說:“俏春樓那次就不說了,你因為這狗賊挨了那麼多板子。皇帝壽宴上他留的紙條也是你發現的,再說前些日子……你與同僚出去吃酒了是吧。”
項穆清一愣,道:“您怎麼知道?”
“先說好,老身可心思沒跟蹤你。不過滿城眼線,項大人又生得出眾,明眼罷了。”曹亭廊理著佛,有意無意同他講。
“你們吃酒的那家酒莊掌柜,當天你們前腳離了,后腳就被姑獲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