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家里,金民心慌,他色厲內荏道:“用不著你管。”說完,便拿起衣服,繞過萬元出了門。
郵差知道許縉云腿腳不方便,每天放學回家來,都會在院門口等自己,他都優先派送許縉云的信件。
“許老師,您的信。”
“有勞。”
拆開信后,許縉云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梔子花,他將信封撐開,只有信紙,沒有梔子花。
信上這樣寫道,“梔子花收到了,香噴噴的,總覺得是你身上的味道,特意用信紙壓著干花一晚上,哪有給男人送花的”。
信里依舊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萬元提到了金民,說是跟金民鬧了一些矛盾。
許縉云猛然發現,他不光吃女人的醋,連男人的醋他也會吃,萬元身邊的人太多太多了,偏偏自己離他還這麼遠。
他不自覺地撫上那朵有些泛黃的梔子花,他甚至會嫉妒這朵花,因為這朵花至少被萬元觸碰過,它是幸運的。
這晚,許縉云做夢了,夢里,萬元的手指明明沿著花瓣的邊緣撫摸,可許縉云覺得那只手游走在自己的身上。
“這味兒真好聞。”
他很恍惚,他不知道夢里的萬元到底是說的花,還是說的他。
醒來時天還沒亮,許縉云低頭看向微微隆起的褲襠,起初,自己對萬元產生這種反應,內心多少是有一點羞愧的,可日子一久,這種愧疚之情逐漸被思念和占有欲取而代之。
許縉云靠在床頭,手伸進了褲子里,輕聲呼喊著萬元的名字,“萬元……”
金民的事情著實讓萬元很窩火,可萬元沒多余的時間生氣,那服裝店的事情很快霸占了他所有的時間。
批發市場不管是不是周末客人都很多,節假日尤其多,店門一打開,旁邊的同行已經扯著嗓子叫賣,萬元哪兒干過這種事情,他拉不下來臉。
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客人,他也不知道怎麼招呼人家,等著人家開口問他價格,這他倒是記得熟,脫口而出,只是一到砍價環節,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要人家還價,他都不好意思拒絕。
那人見萬元一臉復雜,忽然就失去了興趣,轉身走到了隔壁店去了。
走了走了,幸好走了,自己是松了口氣,可一兩個小時過去,隔壁都賣了好些衣服,自己連張都沒開到。
眼看著要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來了兩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人小姑娘也不會降價,求著萬元稍稍便宜一點。
萬元一算成本,還有賺的,趕緊答應了下來,裝袋給錢,果然,這做學生的生意,比做社會人的生意容易。
只要店門口站了人,很快就會吸引其他顧客,哪怕只是駐足觀看幾秒鐘,萬元門前立馬就熱鬧起來了。
有人買一件想自己穿,有人想批發做生意,一口一個老板,吵得萬元頭昏腦漲,偏偏這種感覺又很享受。
忙了一中午,萬元連飯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等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腰上的腰包也塞得滿滿當當,雖然不是自己的錢,但是也算是讓他過了一回干癮。
萬元趕緊在盒飯攤上叫了碗盒飯,他來得晚,飯菜也沒省多少,只能湊合著吃。
飯沒塞兩口,門口又來人了,萬元又累又餓,業務熟練了不少,“隨便看看。
”
那人沒進店里,也沒有離開,萬元感覺到了那人的眼神,抬頭一看,是發廊那女的,女人出了發廊穿著收斂了許多,看不出像是做皮肉生意的。
女人也有點意外,明顯沒想到萬元能在這兒做服裝生意,她也挺沉得住氣的,大庭廣眾,女人也不怕萬元像上回一樣動粗,故作鎮定走進店里轉了一圈。
“那個,拿下來我看看。”女人指著最頂上的裙子,沖萬元吩咐。
萬元端著盒飯沒有馬上動彈,看了女人一陣,才不情不愿起身。
女人見他慢吞吞的,譏諷道:“怎麼?你們這兒不做我的生意嗎?”
萬元也不是搞歧視,取下衣服后問道:“金民呢?”
“哪個金民啊?”女人在鏡子面前比劃著,漫不經心地問道,瞧見萬元臉色不太好才改口,“我哪兒知道啊,他又不是小孩,我還能每時每刻看著他嗎?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做。”
這就是金民說的不一樣,說的喜歡,他可能不一樣,但在這女人這兒,金民和其他客人沒什麼區別,又或者說,還不如那些有錢的客人。
“你別這種眼神看我,是他纏著我,非說他有什麼生意,等賺了錢就娶我,他能做什麼生意啊?你這個店有他一份兒嗎?”
第26章
看著女人略帶狡黠的目光在打量著店里的衣服,萬元明白她為啥這麼問,要是金民的生意是這個服裝店,那她對金民就不是現在這個態度。
“這店不是我的,我在這兒也是給別人打工。”
女人眼神里的光隨即黯淡了下來,臉上立馬換上了輕蔑之色,“也是,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有店鋪的人,算了。
”
說完,女人將手里的衣服還給了萬元,也沒有試穿,也沒有再逛逛,徑直走出了店門。
萬元撣了撣手里的衣服,將其掛回到原來的位置,金民好些日子都沒有回來過,他已經擔心金民的安全來了,做生意,金民那小子能做啥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