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黯手一頓,微微抿唇,輕聲說:“嗯,長大了。”
莫林和楊黯一起蹲著,呆呆地看著地板,視野逐漸模糊、光暈旋轉,他突然問:“基地的防護罩能撐多久?一天?”
“差不多。”楊黯暴力拆卸舊金屬箱,一堆堆的零件倒在地面,“等防護罩一破,就開始出動戰斗機、軍艦,物理轟炸一通,等炮彈用完……估計是后天,我們就要真人肉搏了……”
“但只要撐過這三天,救援軍抵達基地,我們也能得救了。”
莫林沉默,“你算得還挺清楚的。”
“不是我算的。”楊黯搖頭,“是……馮乾中將預估的情況。”他想到白鶴和自己說的話,心微微發沉。
但愿真的如此順利。
“小黯!”尹航儒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來,一把抓住楊黯的手臂,“走!你過來看看……”
楊黯不明所以,順著beta的力道起身,往外走去,“發生什麼……”他話說一半,直接卡在喉嚨里,怔忪地看著天空。
只見灰黑的烏云蔓延了一層詭異的粉光,像飄渺的煙氣,顏色漸漸濃稠,像是預兆著什麼。
“你說的粉光……”尹航儒緊張地問,“是這樣的嗎?”
楊黯一眨不眨地望向天際,良久,才說話,“對,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樣。”
尹航儒倒吸一口涼氣,“那……到時防護罩破了,這些粉色的東西飄進來,我們豈不是全部完蛋?”
楊黯沉吟,思索道:“其實我覺得這個粉光有點古怪,它好像不會直接致死,只會讓人的行為變得很……瘋癲。”
“什麼意思?”
楊黯想了想,“我猜測,它或許有致幻作用。”
“致幻?”尹航儒琢磨著,“是能讓人陷入幻境?”
“大概是這樣,但具體的……”楊黯收回視線,“還要等白鶴回來,才能確定。
”
說實話,他一直以為白鶴是喻清晏的下屬,類似于私衛的存在,但沒想到,對方在聯邦其實有實職的,甚至還不低。
“小黯……”尹航儒輕咳一聲,忽然湊過來,“議會長閣下知道你留下,他有什麼反應?”
楊黯一怔,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的光腦,沉默不語,隨后苦笑,“可能氣瘋了吧。”
尹航儒揚眉,“可能?”
楊黯躊躇片刻,回答:“我發了一條消息,然后把光腦鎖了。”
尹航儒:“……”他面色古怪,看著楊黯欲言又止。
“你看起來像個……”
“像什麼?”楊黯準備回去繼續組裝武器,隨口問。
“沒事。”尹航儒摸了摸鼻子,沒說出來,對方現在的“慫”樣,實在有點像他爸惹怒了妻子時,縮手縮腳、不敢聲張的模樣。
楊黯無語,不再探究,回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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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會議室
“報告!中將,我已遵照您的指令,將通知全部下達,除了在役士兵和后勤工作人員,軍隊家屬、學生和非在役后勤人員都暫時留在在G7宿舍樓。”副官薩爾茨敬了一禮,大聲說道。
馮乾微微頷首,揮手讓人退下。
他看著白鶴,面容肅穆,冷硬地說道:“白鶴閣下,您說的幾點我都照做了,現在能否告知我,蟲族是如何跨越前面的防線封鎖,直接登陸洛塔荒星的?”
“是聯邦背離忠信,當真決定與蟲族議和?”他眼眸如隼,銳利至極,“亦或說前線戰役早已潰敗,聯邦卻隱而不發,妄圖粉飾太平,直至聯邦國破人亡!”
“馮乾中將,請您慎言。”白鶴皺眉,不接受這個無理由的指責,對方字字都在說聯邦,但所言的內容直指蟲族戰役的總負責人喻清晏,“議會長閣下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始終忠于聯邦,鞠躬盡瘁!”
“這次蟲族跨越多條防線,登陸洛塔荒星的原因……”白鶴頓了頓,指關節輕敲桌面,“聯邦還在詳細追查中,事后會給予……”
“嘭——”馮乾一拍桌子,呵呵冷笑,“事后?我們未必有命等吧!”
白鶴面不改色,“馮乾中將,請您冷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重新回到明后兩天的作戰計劃吧。”
馮乾理智稍稍回來,確實,明白比起追究責任,現在更重要地是如何帶領基地的軍隊,抵抗蟲族的入侵。
“麻煩白鶴閣下將前線戰場的具體情況,一一說出,讓我們對蟲母有更充足的認識,早做準備。”
由于蟲母的消息一直被聯邦封鎖,除了官方公布的簡略消息,其他一應不允許傳播。
因此,哪怕馮乾是后備戰場的負責將領,也對蟲母的情況知之甚少。
“好,我會的。”白鶴點頭,對此早有準備。
……
白鶴有點疲憊地走出辦公室,看著基地外吊詭不詳的天空,心里嘆氣。
嗡嗡嗡——
白鶴找了一個隱蔽的空地,接通了白啟的通訊。
“哥……”他剛開口,就被白啟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白鶴不敢反駁,弱弱地說:“哥……回去你再罵吧……現在的通訊多珍貴,一分一秒都在燒錢……”
白啟臉上寒意更甚,冰冷地說:“你倒是有理由。我看你真是翻了天!早上做決定的時候通訊沒斷吧,怎麼抽不出時間來回復?還是你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愚蠢不理智?”
白鶴耷拉著頭,白啟更氣了,“家主交待過什麼?一切以楊黯安全為先,在所有洛塔港口徹底斷開之前,你明明有機會把人送出來的!”
“為什麼不做?”
“楊黯說……”白鶴小聲說道。
“他說不走你就不走?家主的命令你也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