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等一下,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尹航儒忽然想起了什麼,見楊黯看過來,笑著揚了揚手腕的光腦,“后天方便在訓練營集合,到時一起加油啊!”
楊黯沒有意見,兩人快速交換了聯系方式。
“哪個楊,哪個黯?”尹航儒要給對方備注。
“木字旁的楊,黑加音的黯。”楊黯垂眸,答道。
“嗯,好。”
……
“清晏。”楊黯快走到墻角的陰影處,在清楚看到對方的一剎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容。
喻清晏喜悅于beta見到自己后,毫不猶豫向他走來的模樣,心頭的陰霾散了幾分,眉眼倏然化水。
“小黯。”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灰綠色的眼眸里好似盛著一彎淺淺的湖水,細微的波瀾柔柔回蕩。
“清晏,心臟還痛嗎?”楊黯關心地問道。
喻清晏指尖一顫,本想說“不痛了”,但想到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嘴唇微抿,輕聲說:“還有一點。”
beta和那個人是什麼關系?他們聊了什麼?為什麼那麼開心?為什麼離得這麼近、看起來如此親密?
這些問題有如橫亙在心間的尖銳鋒刃,血淋淋地刺穿心臟,攪得他神經一跳一跳的,隱約傳來痛意,心頭的惡念盡數涌現。
喻清晏放緩呼吸,慢慢伸出手,抬起頭,一言不發地看著楊黯。
楊黯一愣,稍稍思考,回握住對方的手,開始輸送治愈力。
他往前又踏了一步,遲疑地開口:“清晏,要不要抱著……”多次使用治愈能力總結出來的經驗,擁抱可以加快治愈力的輸送。
“嗯。”喻清晏低低應了一聲,楊黯便半蹲下來。
喻清晏的另一只手率先抬起,小心翼翼地攬上楊黯的后背,將自己嵌入懷抱里,頭靠在對方的肩膀上,眼睛微微閉起,嘴唇翕動:“小黯,你……”
楊黯沉默而縱容了喻清晏的動作,輕拍對方的脊背,聽到對方沒有下文的話,“嗯?怎麼了?”
喻清晏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輕輕喟嘆一聲,“沒有,我想說,很高興能遇見你。”
他不該貪心,beta有屬于自己的社交圈,不可能只和自己一個人接觸的。
楊黯對喻清晏的復雜心思一無所知,勤勤懇懇地輸著治愈力,很認真地回答:“我也是,清晏。”
“小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嗎?”喻清晏指骨攥得發白,輕聲呢喃著。
溫水煮青蛙,很多人說靠的是耐心,但在喻清晏看來,能堅持不懈的人必定是因為終點有最誘人的魚餌。
“嗯,最好的。”楊黯不做思考地點頭。
“真沒騙我?”喻清晏悄無聲息地湊近楊黯的耳邊,啞著嗓音問道,“如果未來出現一個你很喜歡、很想交的朋友呢?我還是你最好的那個嗎?”
“當然,誰也比不上你。”楊黯這話說得干脆,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有歧義,“呃,反正意思是……你很特別,我以前其實也沒什麼朋友,一方面是比較少接觸人,另一方面是沒遇到志同道合、相處契合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所以你一直會是我最好的朋友。”
喻清晏指尖一松,眼底含著笑意,“小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會是。”
楊黯聽得開心,眼睛亮晶晶的,“嗯,清晏,我們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他腦子不自覺地響起一首歌,一首在上輩子家喻戶曉的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上輩子程老師說得對,交友不貴在多,貴在精,真正的好朋友一個就夠了。
如果沒有遇到,證明緣分還不夠,只要耐心等待,總會遇到的。
果然,他現在遇到了,而以前遇到的那些都是傻逼。楊黯嘴角微翹,誰說沒有人喜歡和他玩,誰說他交不到朋友,通通都是不合適而已!!!
楊黯慢慢收緊手臂,低著頭,下巴無意識地蹭了蹭對方的發頂,小聲問:“清晏,還痛不痛啊?”他怕治愈力輸送的效率太慢,起到的效果不足。
喻清晏喉結微微滾動,沙啞地說道:“好、好一點了,已經痛得……沒那麼厲害了。”他實在貪戀楊黯懷里的溫暖,尤其呼吸間都是對方身上好聞的氣息,讓他不肯輕易放手。
“嗯,那就好。”楊黯繼續輸送治愈力,思考著——
到底該怎麼提高天賦力的等級?如果提高成功了,這個能力以后能治愈喻先生的家族遺傳病嗎?能治療喻先生的腿嗎?
他微微吐出一口氣,希望天賦力真如某些書中所說的,無數次量變將會達成質變,最后得到“驚喜”吧。
“……”喻清晏閉著眼,抱得更緊,面對小黯的關心,他的謊言實在是……有夠卑劣無恥的。
而小黯卻愿意無條件的相信,沒有絲毫的懷疑。
——所以他應該知足,更不應該心急。
朋友與戀人的距離或許還有漫漫長路,但他可以慢慢來、慢慢打動beta的心。
喻清晏懷揣著這份美好的期望,心情平和、舒緩,甚至泛著些許甜意。可就在幾個月后,他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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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預備軍訓練營”在帝國大學校內開展得如火如荼,暫且不說大四那一批強制進入訓練的學長、學姐們,每天在校內論壇哀嚎得哭天喊地的,就連楊黯這種報名“非作戰兵種”的大一學生,也是被訓練得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