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下課后許多人都不覺得累,甚至可以說是意猶未盡。
“哎呀,謝謝同學們對我講課水平的認可,但下一節課可不是我的了,我不能隨便霸占哦~”芙麗珂掩嘴輕笑,學生對她的喜歡令她身心愉悅,眉眼飛挑,“歡迎同學們課后來辦公室和我探討問題,拜拜了咯!”
楊黯雙手搭住后頸,輕輕按揉筋骨,有規律地左右掰動,發出咔咔聲響。
下一節課是什麼來著?他往后靠著椅背,眼眸半闔,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
他記得是一個公共課程,叫……星際政治學。
咦?有點耳熟,好像是喻先生大學修的專業。
一種奇怪的期待在心底涌上。
十分鐘后
在場的所有人都收到了一則教務處發來的信息。
【特別通知:由于星際政治學的授課老師有突發情況,無法到課室上課,請同學們可以自行離開教室。】
有人哀嚎自己白等了,也有人急匆匆地往教室門口沖。
楊黯神色依舊平靜,心里有些遺憾:可惜了,他還想看看這位星際政治學的老師呢。
而遠在另一邊,被beta記掛的“星際政治學老師”的心情卻極為糟糕。
議會庭
“說話,全成啞巴了?”喻清晏面容冰冷,眼眸陰翳地看著座下黑壓壓的一排人,嘴角微微勾起,似有諷意。
“十萬火急的要事,請議會長閣下立刻商議……”他不疾不徐地重復那則消息,指關節輕敲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但議會庭現在太安靜了,一點點的聲音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沒有人敢抬頭,默契地扮演著啞劇演員,噤若寒蟬。
“我現在人在這,怎麼就沒人說話了?”
第40章
喻清晏一直認為憤怒是最沒有用的情緒, 除了能讓人失控,簡直毫無益處。
因而他鮮少生氣, 更看重問題的解決, 而非過程的追溯。
但今天,他忽然體會到一些人所說的,“憤怒不應該埋于心底, 看起來風云不驚, 實則積攢心神,更是不美。”
喻清晏半闔著眼, 指腹摩挲著手腕上的B01,慢慢調整自己內心涌動的情緒。
果然,只要遇到有關小黯的事, 都太容易讓他失控了。
“議會長閣下。”尤安頂著巨大的壓力,從第一排的座位站起, 走上前, 微微躬身, 語氣謙敬,“請您息怒, 此事暫無確切消息, 但茲事體大,寧可錯殺不可草草掠過, 因而才向您發了那一則簡訊,接下來,請容許我向您細稟此事。”
喻清晏神情不辨喜怒,灰綠色的眼眸閃爍著無機質的冷光, “哦?尤安部長敢于說出這話, 果然是忠于聯邦、忠于人民, 實在兢兢業業,值得嘉獎。”
尤安低垂著頭,“不敢,分內之事而已。”
“說吧。”喻清晏手肘撐在桌面,兩手交握,視線往下走,落在尤安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上,眼神冷凝,“我也很好奇,能讓尤安部長這般謹慎的重要大事,究竟是什麼。”
尤安說得很簡略,只有短短一句話,“邊境疑似有蟲母現身的蹤跡。”
全場嘩然,原本肅穆安靜的議會庭瞬間吵嚷起來,竊竊私語在各個角落響起,嗡嗡不休。
“天哪,怎麼會有蟲母,一百年前不是已經被滅絕干凈了嗎?”
“好像不是滅絕……當時的第九征軍團有傳言,有蟲卵遺落。”
“遺落???我的天,誰說的?”
“我前幾天整理季度歸檔時,看了之前的報告文件,上面也沒寫這玩意啊!”
“呃,我不是說了嗎?傳言啊,當然也許是謠傳……”
“……等下,我收回剛剛的話,其實想想當時政府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
在嘈雜聲中,一道不滿的聲音從后排響起,“尤安部長,你是不是漏說了什麼?這是我們今天會議的重點議題嗎?你忘了召集我們簽的……”
尤安僵在原地,面色鐵青,暗罵一聲:蠢貨。
真是沒有一點眼色,喻清晏擺明了心情糟糕,一副今天這件事不夠“隆重”,就等著回家砌墓碑的模樣。
他哪里敢把那份聯合上議書呈上,嫌日子太好過了嗎?
想著想著,尤安越發心虛,顧不得一開始希望通過舊議法借題發揮,阻攔對方繼續任教帝國大學的小心思了,只敢窩著腦袋當鵪鶉。
畢竟尼內爾的下場歷歷在目,可謂觸目驚心。
他趕緊出聲打斷,“停,安東克,這個容后再議,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邊境的蟲卵疑現,如果屬實,絕對是巨大的災難。”
安東可滿不在乎,神情高傲,“嘖,不是我說,這算什麼,當年我們能滅蟲母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區區幾個蟲子……”
尤安聽得冷汗直流,忍無可忍地直接罵出口,“你這個蠢蛋!給我閉嘴!你能活到今天,真是多虧了……”你那個好爹!
他被氣笑了,還“區區幾個蟲子”,真上戰場了,對方絕對第一個當逃兵。
“尤安。”喻清晏冷淡地看著這場鬧劇,沒有就著這個機會,詢問所謂的“正式議題”,比起蟲母再次顯身,其他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他只抬了抬手,“議會庭保持肅靜。”
尤安勉強穩住說表情,應聲道:“遵命,議會長閣下。
”
“邊境蟲母疑似現身……你繼續說說看。”喻清晏垂眸,食指輕敲手背,“怎麼個疑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