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兩個人都一致認為顧瑤應該是因為其他事情傷心難過哭的,只不過楊晨在,兩人多少還是要口頭上做做樣子,便交換著數落秦澈兩句。
楊晨隨即打斷了他們,“你們先閉嘴吧,事情都不清楚就開始巴拉,真以為我聽不出你們兩個是什麼意思嗎?”
鄧偉良跟胡岡尷尬笑笑。
楊晨卻沒時間在這里笑,他徑直走到秦澈跟前,用不太明了的語氣道:“你小子,擋什麼擋,有什麼好擋的,一邊去。”
秦澈一動不動,“楊廳,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鄧偉良每次去我那里都要夸你一頓,說要是沒有你當他的左膀右臂,他估計現在就要提前退休了,怎麼,你這個號稱江城市臥龍的人,現在反過來跟跟我裝糊涂是吧?”
“報告楊廳,我沒有裝糊涂!”
“沒裝糊涂的話,你就給我讓開,你覺得你今天能把這件事給擋下來嗎?”
“……”
鄧偉良跟胡岡聽著云里霧里,在背后拼命用眼神暗示,但秦澈今天卻反常的一個人的命令都沒有聽,還是像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
楊晨見狀,道:“怎麼,還需要我這個老領導請你出來嗎?”
胡岡以為這句話是在說顧瑤,跟著喊了一句,“小瑤,楊廳在這里,你過來。”
但秦澈知道,這句話是在對身后的黎川說的。
空氣就這樣安靜了一分鐘,顧瑤埋頭擦干了眼淚,才從后方慢慢走出來,給楊晨敬了一個禮,“楊廳好。”
她眼睛哭的很腫,兩個眼眶紅紅的,臉頰兩邊有很明顯的淚痕,但表情管理很快,沒有什麼悲痛的情緒。
楊晨對她嗯了一聲,眼睛卻死死盯著秦澈的背后,“還當真讓我這個老領導請你啊。”
鄧偉良這時候才發現,秦澈身后還站著一個人,穿著藍白色的外套,這個衣服他見過,是法醫解剖室穿的解剖服,一下子就猜到是誰。
但是楊晨這個口氣,似乎是認識黎川,鄧偉良看過黎川的簡歷,他是不會記錯了,黎川并沒有特殊的背景,難不成……那份簡歷,還有所謂的背景,都是有人提前給準備好的?
“楊廳,我是真不明白……”
他還沒說完,背后就傳來黎川的聲音,“秦澈,沒事,你讓開吧。”
秦澈還是沒有讓,之前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鄧局跟胡局這些人或許沒有見過黎川本人,但往上的高層卻不一定,只是沒想到,會這天會來的這麼快。
黎川見他不走,只好自己從身后走出來。
鄧偉良跟胡岡不約而同喊了一聲,“黎川?你怎麼站在那里?”
就在兩人腦補出一場大戲大戲的時候,卻聽到黎川朝楊晨喊:“師父,好久不見。”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止秦澈,鄧偉良跟胡岡更是,他們都知道楊晨年輕的時候當過特警,職位還不低,后面是上面缺人,楊晨不得不臨時受命,從特警調到了緝毒大隊,因為能力出色,之后一路慢慢往上走,最終熬了二十多年,才坐到廳長這個位置。
但是黎川會跟楊晨認識,這是他們從未想過的事情,而且黎川喊楊晨為“師父”,就證明兩人關系更是匪淺。
“你還認我這個師父啊,我以為你早就把我這個師父給忘了呢。
”楊晨此時語氣不是很好,話里話外總帶著一股陰陽怪氣,“十三年了,你音訊全無,我差點就以為你會像縮頭烏龜一樣躲一輩子呢。我帶你的時候對你說過什麼話,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
“記得。”
“你是記得,記腦子里?還是記耳朵里?”
黎川陷入沉默了,低著頭不敢看他。
楊晨放在背后的手不自覺握緊,但最后還是松開了,“帶你的時候我就說過,我的兵,他可以站著犧牲,也可以趴著犧牲,但唯獨不能跪著,更不能像個懦夫一樣,連面對一些事實的勇氣都沒有!”
秦澈下意識攔住了他的視線。
楊晨眉頭瞬間皺了下去,更加生氣了,“你小子這是在做什麼?給我讓開!”
秦澈挺直了背,沒有絲毫的膽怯,他道:“楊廳,你不應該這麼說他,任務沒有完成,并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更想圓滿完成任務,他……”
“你小子給閉嘴!”楊晨氣不打一處來,“我這是在訓我自己的徒弟,你小子插什麼嘴,給我待一邊去!”
秦澈不待,反而站的更穩了。
這把楊晨氣的不輕,但又不好意思在鄧偉良跟胡岡兩人面前真鬧脾氣,只能隔空喊黎川,“你要繼續躲在這小子后面是吧,那剛才干脆就不要認我這個師父得了!”
顧瑤跟著攔在秦澈面前,也替黎川說話,“楊廳,我不管你跟川哥是什麼關系,如果你要懲罰他,那你就先懲罰我!”
楊晨越聽越氣,本來知道黎川還活著,卻這麼多年不肯跟自己聯系的時候,他就已經夠生氣了,現在又看到一個兩個都出來替黎川說話,就更氣不過,嘴角抽了抽,朝鄧偉良跟胡岡吼道:“你們兩個,還管不管了?!”
鄧偉良跟胡岡心里要是不犯怵那是不可能,楊晨到底還是他們上頭領導,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處分的事情都算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