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林慢慢回憶秦澈剛才的話，后知后覺道：“老陳，他剛剛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陳礪峰笑道：“當然記得，我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年紀。”

　　“那他小子剛才說什麼來著？”

　　“剛才他說，新來的法醫是他……”

　　等等。

　　陳礪峰也跟著反應過來，“老趙，你沒聽錯吧，他剛才確實說新來的法醫是他男朋友！！！”

　　趙林嘆口氣，道：“難怪他這幾天心情這麼好，要是換成以前，出這麼大的案子，估計都要問候兇手祖宗了。”

　　陳礪峰發出直男的嚎叫聲，“那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趙林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講：“別再追究這件小事了老陳，等案子結束了，趕緊準備紅包吧，按照他小子的德行，估計喜事也快了，走吧。”

　　陳礪峰還是想不通，但案子要緊，他就沒繼續多問。

　　兩名交警幫忙把尸體抬出來，然而經過高溫的灼燒，死者已經面目全非，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分辨不出其原本的狀態。

　　黎川上手扯了兩下，發現扯不動，又擔心力氣多大導致關節脫出，最終沒有再繼續動作，他湊近聞了聞尸體上的味道，然后道：“能短時間燒成這種狀態，很明顯就是被潑了汽油，再加上他身上穿的是纖維的料子，易燃，這種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秦澈跟著蹲下來，撕下死者身上的料子拿在手里端詳，跟黎川所說不差，“這估計是兇手特意給他買的，要是正常人的布料，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燒成這個樣子。”

　　“也就可以說明一點，兇手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著。”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完全沒有必要找一個人來代替衛卓騙陳桂香他還活著，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因為時間。”

　　“時間？怎麼說？”

　　黎川從一開始就在想，這麼明顯多此一舉的事情，兇手完全不用這麼麻煩，直接用衛卓的手機給陳桂香發一條決絕信，就可以解決所有多余的步驟，但兇手還是選擇最麻煩的一種，就足以說明對方是不得不這麼做，“我猜，衛卓當時或許是真的還沒死，就是打電話給陳桂香的時候。”

　　秦澈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說，一開始跟陳桂香通電話的人，其實還是衛卓本人，后面才是兇手找的替身？”

　　“對，就是這個意思。”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衛卓跟兇手是認識的，并且還存在特殊關系，那你跟苗研之前去Ｓ生，是不是因為這點？”

　　黎川嗯了一聲，“根據陳桂香的描述，衛卓跟她打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邊總會傳出鋼琴曲的聲音，而這個鋼琴曲恰好苗研聽過，是來自一家叫天辰的酒店，我就順著這個方向往下面查，不過可惜，沒查出什麼來。”

　　說完這一句，黎川特意又補了一句，“兇手很謹慎，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秦澈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這里面黎川肯定有事瞞著自己，但他也沒有直接拆穿，況且就算他追問，黎川也不會說，還是回頭找苗研那個丫頭問最好。

　　“之前陳桂香說自己什麼時候跟衛卓通電話的？”

　　黎川道：“一個月前。”

　　秦澈思索道：“一個月前……確實足夠兇手做其他事情了……”

　　袁昭聽不懂，問道：“一個月足夠她做什麼？要是殺人拋尸的話，應該用不著一個月吧？”

　　黎川抬頭淡淡道：“碎尸。”

第149章 

　　殺一個活人很容易, 就一把刀的事情，殺完并拋尸，那就更簡單，只要有交通工具就行, 再找一個偏僻沒有人沒有監控的地方, 隨手那麼一扔，就能完成所有過程。但簡單歸簡單, 如此簡單的殺人方式必然有它的弊端, 那就是很容易被警方抓到的，因此, 如果一名兇手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并且還能讓警方無法在短時間內抓到人，就只有一種方式——碎尸。

　　把被害人殺掉, 再切成小塊, 或者更沒人性的做法, 把尸塊煮熟，喂給流浪貓狗吃掉, 身下的人體骨頭再借助一下現在的機器，攪碎，磨成粉, 從此這個被害人，就相當于在這個世界蒸發了, 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又是碎尸……”秦澈頭疼想去掐眉心，被黎川抓住手后才發現自己戴著手套，剛才還摸了死者的衣物, 黑乎乎一片，臟的很, 便趕緊放下來。

　　袁昭一聽到這個詞就頭皮發麻，抱著身體哆嗦了一下，皺著眉頭道：“這這這也太變態了吧！有天大的仇恨也不過如此吧，她就不會感到害怕嗎？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肉啊！”

　　黎川反問他一句：“你以前在學校解剖大體老師的時候，面對他們會感到害怕嗎？”

　　袁昭毫不猶豫回答：“肯定害怕啊！那可是人，不是畜牲。而且，就算是畜牲，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下手的時候，不怕你們笑話，其實我還是有點害怕的。”

　　“那現在呢？還會那麼害怕嗎？就是面對尸體的時候。”

　　“現在的話……沒那麼害怕了，一開始可能有點，現在習慣了。”

　　袁昭回答完這句話，后知后覺就明白黎川問這些話的內在含義，恍然大悟道：“前輩你的意思是，衛卓不是她殺的第一個人？！更不是她進行碎尸的第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