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下巴都快要驚掉,“那只蝴蝶標本值三十幾萬?!”
梁天拼命點著頭,“秦隊,我們可能要發了。”
而另一邊,郯晉摸著自己的脖子驚魂未定,整個人的身體都是軟的,每個關節似乎都被腐蝕了一般,如果沒有椅子撐著,他此刻就癱倒在地上。
他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黎川的身體里住著一個惡魔,能將一切殺死的惡魔。
二十分鐘前——
就在黎川即將踏出這個屋子的時候,郯晉還是因為無法壓抑自己心底的憤怒,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黎川后背扔過去。
他本以為,茶杯會直直扔中目標,黎川因為疼痛而緩緩轉過身,然后對他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可沒有想到,茶杯被瞬間給接住,黎川回過頭,郯晉直接愣在原地。
那是一雙不同尋常的眼睛,猩紅色,就像電影里面的怪物一樣,冒著紅光。
對面男子把手放在脖子上,扭的嘎巴嘎巴響,“你想殺我?”
郯晉嚇得一動不敢動,怔在原地問:“你,你,你不是黎川!”
男人保持著陰冷的笑容,朝他慢慢走過來,“你說那個廢物嗎,我當然不是他。”
說完,桐黎直接繞到郯晉身后,用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用那冷冰冰的氣息一遍遍刮著他耳朵。
郯晉不敢說話,只覺得自己全身動彈不得,死亡的視線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在他脖子上不停劃來劃去,仿佛要把的血放干凈才罷休。
卻沒想到,下一秒,一把真正的軍工匕首就放在他的脖子上。
“我很討厭有人背后暗算我。
”桐黎冷冷道,“你知道死前是什麼感覺嗎?我告訴,其實很美妙,沒有絲毫的痛苦,因為你能看到你曾經看不到的東西,那是生前無法體會到極致快樂。”
郯晉盡量保持呼吸通暢,匕首壓的太緊,他已經能夠聞到自己的血腥味,但多年在一群亡命之徒之間周旋的經驗,還是讓他非常冷靜鎮定,艱難道:“你不是黎川,你到底是誰!不,不對,你就是黎川。”
桐黎沒有笑,臉色卻緩和了許多,“你可以猜一猜。”
郯晉瞬間想到一種心理疾病——“人格分裂癥”。
發病的人會將自己內心最痛苦的人格意識活動或者記憶,從整個精神層面解離開以保護自己,而這種病最明顯的一個特征,就是身份有識別障礙,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另一個人格永遠不清楚另外一個人格到底做過什麼,甚至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其中一個人格蘇醒的時候,往往需要契機。
契機……
是因為他扔過去那個茶杯嗎?
所以第二人格感受到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險,才占據主人格的身體以此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嗎。
他心里是這麼想,已經非常肯定現在的答案。
然而下一秒,郯晉就聽到背后人道:“你身上有那個老頭的味道,你是他什麼人?我猜,你是那個老頭的兒子,對麼?”
郯晉突然想起黎川剛才說過的話,“我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都不清楚”,難道那個時候,其實并不是主人格黎川,而是現在這個人格!
為了確認事情究竟是不是這樣,郯晉試探道:“我是他兒子,當時進實驗室的人,是你!”
桐黎沒有一絲猶豫,回答道:“是我,那個老頭死了對嗎。”
郯晉拳頭不自覺攥緊,“是你殺了他!”
桐黎沒有否認,“是我殺了他,不過,是那個老頭求我的,我只能成全他。”
“你,你什麼意思?!”
“你耳朵有障礙?”
“開什麼玩笑,老頭怎麼可能要求別人殺自己,別把我當白癡!”
“你不相信跟我有什麼關系,如果不是那個廢物一直妨礙我,你還能在監控里看到我嗎。”
郯晉倏然睜大眼睛,別人或許聽不懂這句話的含義,但他卻十分的清楚。
他記得老頭曾經問過他一件事情:
“小晉,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種奇跡嗎,一個人擁有兩種不同的人格,兩人之間甚至能相互交流,來決定今天身體的使用權屬于哪個人格。”
“老頭子,你又哪個神經搭錯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沒有可能嗎?但科學是沒有盡頭的。”
“科學是沒今天,但人腦有盡頭,你再怎麼異想天開,這種事情都不可能存在的。”
是的,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因為這已經徹底違背了自然的規則,人格就是人格,占據身體的還是主人格,副人格只能代表自己的另一面,永遠不可能占主導。
如果出現了,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然而事實是,這種事情確實存在了。
郯晉咽了咽口水,既興奮又害怕,“你們是不同的人格,你知道黎川的存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桐黎眼神冷的更徹底了,手中的匕首壓的更厲害,鮮紅的血珠沿著刀鋒滑落到刀尖,滴答掉落在地板上。
“唔!”
郯晉快覺得自己血管要被割裂。
他能感覺出來,桐黎跟黎川不一樣,如果說后者也代表黑暗,那麼前者就是黑暗的化身,手提索命鐮刀,不為別的,只為了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