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查跟霍宗泉稍微有點交情的人,他們也是搞藝術創作的,但說是有交情,其實就是萍水相逢的那種,之間也只是見過幾次面,然后聊了幾次天,他們對霍宗泉并不是很了解,幾個湊在一塊,都說不出一點有用的。不過,其中有一個姓朱的畫家突然想到一個特別的點,后面偷偷來找過我。”
“偷偷找你?找你都說了什麼?”
“他只說了一句話,但我覺得這句話之后可能會用到,他說,他之前跟霍宗泉聊過藝術作品,但對方談畫作的感覺并不如直觀畫作本身來的深刻,甚至他很難把這個人跟他的畫作聯系起來。”
“就這幾句?沒了?”
“對,就這幾句。”
秦澈開了擴音器,他下意識去看黎川對這句話的反應,但黎川似乎在想什麼事情,頭轉向窗外的方向,似乎并沒有在聽。他只好把頭轉正,道:“好,我知道了。”
程衍問:“你們那邊呢,有沒有查到什麼?”
秦澈道:“我們這邊查到一些線索,現在正準備去醫院確認一下,等會確認完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就掛斷。
黎川掐著時間轉回頭,“你對剛才那句話怎麼看?”
秦澈以為黎川剛才并沒有在聽,原來只是把頭轉過去而已,耳朵還豎著。他道:“我們雖然不是藝術家,也欣賞不了那些所謂的名作,但如果對方同樣都是藝術創作者的話,那情況就另當別論了。就像程衍提到那位姓朱的藝術畫家,他可能實力并不怎麼樣,但作為旁觀者而言,他是最能直觀感受創作者跟作品的情況,也就是說,霍宗泉的那些出名的作品,很可能都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手筆!這是不是就能解釋,他為什麼平時都不太愿意跟其他藝術創作者接觸的原因?”
“因為害怕自己真正的實力暴露,也害怕自己請槍手代筆這種丑聞爆出來,他的藝術生涯也就到此結束。
”
“不錯,這些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所以他們現在,只缺能證明霍宗泉請槍手的實質性證據,如果能找到,或許殺害霍宗泉的兇手,就是那名默默替霍宗泉打出名聲的槍手也說不定。
兩人根據喬娜提供當年霍宗泉因為那名狂熱粉受傷住院的地址,來到江城市第二附屬人民醫院。
這會已經臨近下班時間,各個崗位的護士跟醫生在作工作交接,秦澈擔心到時候找不到人來問,就直接往急診的窗口走,打斷醫生跟護士之間的談話,并亮出自己是警察的身份。
確定身份沒有問題后,醫生問:“請問需要我幫您查什麼?”
秦澈道:“你們醫院之前是不是接收過一位叫霍宗泉的傷者,哦對了,他是因為出車禍被送進來的。”
醫生可能是因為這種傷者實在太多,一時沒能記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低著頭似乎在回憶。
反倒是旁邊的護士一下子就記起來,朝秦澈道:“警察同志你是問他啊,他就是我們醫院的醫患,半年前因為出了車禍被人送過來的,我記得他還有一個很厲害的身份,大人物來著對吧。”
秦澈點了下頭,“對,就是他!能跟我們說說當時具體的情況嗎?”
“當然可以啊。”護士回憶道,“當時是一個女生送他過來的吧,其實他傷的不是很重,就是腿輕微骨折了,其他地方頂多是擦傷,沒那麼嚴重。說起這個,我是真的覺得,我第一次見過一個男的這麼怕疼的,送進來的時候,那個聲音,比人家斷胳膊斷腿的都要離譜,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記住他的。
”
醫生似乎是想起來了,插話道:“那位患者啊,他是真的令人很頭疼,不聽話就算了,還一直質疑醫院的醫療技術,嘴里嚷嚷自己腿的情況自己最清楚,肯定是我的問題,鬧著要轉院,我是實在沒辦法跟他解釋。后來,好像是他領導過來吧,也同意他轉院,給他打了石膏之后,他第二天就出院了。”
秦澈跟黎川對視了一眼,不由陷入懷疑,醫生的話跟喬娜所說的經過出入很大,甚至是不同的兩個版本,但有一點他們可以非常確定,醫生不會跟他們撒謊。
“也就是說,他是自己主動想離開醫院的?而不是因為有人在醫院里面繼續騷擾他?”
護士笑了,“有人在醫院里騷擾他?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在醫院里發生,我們護士跟醫生都會按時查房的,要是發現真有人在騷擾患者,我們肯定會報警的。不過,警察同志你們所說的,應該是指送他過來的那個人吧,騷擾那倒沒有,就是那個女生也挺奇怪,送他過來之后,就一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我們跟她說他沒什麼事,很快就能出院,她也只是點個頭,不說話,很奇怪的一個人……”
黎川突然打斷她的話,問:“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你強調“吧”,是因為對方送他過來的時候,并沒有露臉,對麼?”
護士很驚訝,拼命點著頭,“對對對,她當時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穿著也很男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