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要是沒事的話,我有事情還要請教一下黎法醫。”程衍拿著尸檢報告起身,“上面的血液化驗報告顯示,霍宗泉血液里含有THC,也就是四氫□□酚,確定化驗報告沒有出錯嗎?”
黎川接過他手上的化驗報告,看了一眼,道:“化驗報告不是我做的,但這種關于人體各種組織的化驗,它是不會出差錯的。我明白程隊長你想問什麼,你想問霍宗泉如果吸食毒品的話,不可能瞞得過你這位身為緝毒警的法眼,我說得對嗎?”
程衍沒有否認,“霍宗泉之前我接觸過他一次,我可以非常肯定,他根本沒有吸毒。”
秦澈道:“他要是背地里吸毒,平時在常人面前偽裝的很好,你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程衍搖搖頭,立刻反駁他的話,“霍宗泉上周一才去醫院做過體驗,當時我剛我也在,如果他吸毒的,不可能還敢去大醫院做抽血檢查的。”
“確實。”
“所以現在只有一種情況,霍宗泉是死之前被人注射了毒品,死之后由我們經過解剖,才發現他有吸毒的現象!”
他朝黎川問:“黎法醫,你解剖尸體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皮膚上有針孔?”
黎川想了想,他記得霍宗泉身上有何況燙傷的皮膚,只不過解剖的時候沒來得及多想,以為這是霍宗泉不相信被燙到的,現在看來,應該是兇手估計的,就是防止他們能檢查出來,“應該是有的。”
程衍不理解黎川這句話,他皺著眉道:“黎法醫,你是專業嗎法醫,這種問題上你應該比我們清楚,我們需要確切的答案,而不是“應該”。
”
對普通人來說,“大概”、“或許”、“可能”這一類的詞語應用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對于他們警察來說,這些詞可以用,但什麼時候能用,什麼時候不能用,或許是決定他們最終能不能破案的關鍵。
尤其是解剖的法醫,對待這種問題上就更加要嚴謹,一點模糊的概念都不能有。
但程衍相信黎川不會是這種隨便敷衍了事的法醫,更多是,可能在霍宗泉的尸體上發現了什麼,“黎法醫,不好意思打斷你的話,你繼續往下說。”
黎川道:“應該是因為霍宗泉身上有一塊燙傷,就在手臂上,尸檢報告上面有記錄,程隊長你應該也看到了。”
程衍翻開那一頁,恍然大悟,“兇手在掩蓋他給霍宗泉注射過毒品的事實!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直接把人殺了不就行,還這麼費力,圖什麼?”
黎川道:“很顯然,兇手并不想讓霍宗泉死的那麼容易。其實作案過程很簡單,兇手給霍宗泉注射了毒品,毒品會導致人的大腦出現幻覺,而人的大腦一旦受藥物影響,小腦就會失去思考能力,所以他吞食刀片,是很正常的行為。”
所有人頓時豁然開朗。
這一切就全都說的通了,正常人就算被拿著武器威脅,如果他四肢還是能動的話,肯定是會掙扎的,掙扎的話,就肯定會出現打斗的情況,那身體上是絕對會留下痕跡的。只有通過注射毒品,讓對方失去思考能力,然后心甘情愿把刀片吞進去,這樣一來,自己則可以完美隱身,警方也無從查起,畢竟毒品在市面流通的很廣,要查霍宗泉體內毒品來自哪個販毒分子的手里,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就麻煩了。”
“麻煩?”秦澈揶揄道,“我的程大隊長,案件才剛剛開始呢,你怎麼就跟被扎了洞的皮球一樣,直接泄氣了呢!難不成……你想退休了?早說啊,我看你年紀也不小,確實該把位置讓出來給年輕人了,你沒事還坐在上面,這叫什麼?這叫尸位素餐!”
“滾滾滾,就你最厲害,哪里涼快待……”
程衍下意識看向旁邊,發現黎川在瞪自己,趕緊把話收回去,“沒,沒人跟你瞎扯淡!說正事,我說的麻煩,是因為就目前調查的情況而言,所有人都均已經排除嫌疑人的范疇之內,至少作案的兇手,他不在KTV這些人之中。但老秦,你是搞刑偵的,應該也清楚,我們要查兇手,一般都是從被害人出事的地方開始查起,然后以被害人為中心,向周圍發散,他接觸過的人,去過的地方,還有曾做過什麼工作,這都是我們查到兇手的關鍵,可現在問題是,霍宗泉的死,兇手完美避開了以上最重要的兩點。”
秦澈覺得有點出乎意料,當即眉頭一皺,“跟霍宗泉有關的你都查過了?”
程衍嘆口氣,道:“對啊,要不然你以為我現在為什麼還在這里?這不是一點眉目都沒有,等你過來一起討論討論接下來改怎麼開展行動嗎。”
辦案室一時間陷入沉靜。
為了更好直觀看清楚霍宗泉周圍人的關系,常洋在案件板子上將這些全部都列舉出來,無論是霍宗泉的家庭關系,還是其他人際關系,甚至只有跟霍宗泉見過一次面的主編都列上去,一整個板子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各式各樣的人名,看的所有人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