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點頭,“吳大春很可能回來過。”
程衍捏著下巴不解道:“可如果黃蜂那群家伙要殺沈興,沒理由他們不順手把吳大春也給做了。”
問題就出現在這里,如果當時放風的第五個人就是吳大春,那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黃蜂那些幕后操控者,既然都已經將計劃內的人逐一給滅口,也就不會在意手里多加一條人命。
“可吳大春沒有回來的話,大門到底是誰開的?”程衍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繼續,“老秦,你腦子比我聰明,你再想想還有哪些地方被遺漏了。”
秦澈猛的推了他一把,“滾遠點,別老想掉餡餅的事,你這個緝毒大隊隊長難不成是憑空來的?”
程衍踉蹌往后退幾步,差點就要撞到墻邊上去,“干嘛呢老秦!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家都是文明人,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秦澈理直氣壯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君子,也不是文明人。”
程衍薅了一把頭發,想罵人,想想他好像跟秦澈吵架就沒贏過,也就算了,轉身把身后的墻當做出氣筒,狠狠踢了一下。
就在這時,程衍猛然發現了墻上的血跡,不多,只有一丁點,但由于血干了之后顏色很明顯,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對于已經干了十幾年緝毒的警察來說,眼睛稍微仔細看就能看出來。
“老秦,你過來一下。”
“怎麼,想騙我過去讓你揍嗎?”
“想哪去了你,快過來,有新發現!”
“什麼?”
等秦澈小心翼翼走過去,確定程衍的確沒騙她,高高的石磚墻上,在縫隙之間,確實有一滴不明顯的血跡。
而且血跡應該有些日子了,顏色變成了暗紅色,血腥味也沒有房間里面的濃烈,需要人靠的特別近才稍微能聞出一點點。
程衍轉頭朝旁邊的痕檢喊道:“你們誰過來一下,這里有些證據。”
痕檢人員朝粗糙的墻面拍了幾張照片,對兩人道:“秦隊長,程隊長,從目前來看,這個血跡是從人的手掌里滲出來的,上面還有一點點的掌紋印記,很可能當晚有人爬墻進來過。”
秦澈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個,但剛才他沒有儀器在,不是非常的確定,現在痕檢確認了,那就是錯不了——在黃蜂殺害沈興跟另外一名無辜的死者之前,吳大春曾經爬墻回來過。
可是為什麼要爬墻呢?
吳大春明明自己有鑰匙的,完全可以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到底是為什麼要爬墻呢?
“老秦,你覺得吳大春會不會是不想村里人知道他回來,所以才爬墻進來的?”
“不會,他回來完全不會有任何影響,就算是被人看見,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也只會私底下當飯后閑話嘮叨,不會特意多嘴的。”
“那他為什麼要爬墻呢?這說不通啊,還有大門的鎖,總不可能是鬼開的吧。”
“鬼?就算是有鬼,那不只是一個靈魂體嗎,怎麼就能擁有實體物品的大門鎖呢?”
突然,秦澈想到了房間里那個被抽出電線的風扇,問:“門鎖現在放在哪里?”
程衍指著旁邊那堆證據袋道:“都在那里,放心,我一直讓常洋看著,還沒人動過。”
秦澈立馬走過去,在里面翻找出那個有三斤重的大鐵鎖。
這是市面上很容易就能買到的大鎖,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的地方,只是上面經過風吹日曬,缺少保養之后,經歷腐蝕慢慢氧化,同房間里的鐵窗一樣,都變成鐵銹紅,上面還在掉跟沙子大小的鐵銹。
秦澈拿著鎖大聲問:“打斷一下,請問剛才是哪位人員收的鎖?”
蹲在門后面的痕檢舉起手,“是我。”
秦澈拿著鎖走過去,“鎖是不是有被撬過的痕跡?”
這名痕檢人員點了點頭,“對,鎖芯被撬過,拿到他的時候我特意觀察過,對方用了很細小的鐵絲,還有一點斷在里面。哦對了,秦隊長,鎖上面沒有任何指紋,應該對方是戴了手套,或者是開了鎖之后,用其他東西擦過了,沒有留下痕跡。”
“行,我知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秦澈把證物袋放回原來的位置,他大致已經知道經過是怎麼樣,現在唯一缺少的證據,就是那第四個人去了哪里。
他跟程衍重新回到房間內,黎川已經把兩具尸體擺放好,常洋就在一旁捂著嘴,想吐又不敢吐,只能盡量讓自己不去尸體。
“程隊,你們回來了!”
秦澈在黎川旁邊蹲了下去,盯著沈興被切斷的頭顱問:“能看出他是被什麼東西切斷麼?”
黎川兩頭顱單獨拿出,用手捂著面部,道:“他的橫切面很平整,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一刀切斷的?”
“對。”
秦澈想象不出,到底是什麼樣鋒利的刀刃能一刀切下一個成年男性的頭顱?
不對,他為什麼一直強調是切,而不是砍呢?
“說說你的看法?”秦澈直直盯著他,眼睛都沒眨一下。
黎川幾乎快被這種灼熱的眼神給盯下去,他錯開秦澈的視線,把頭顱放下去,走到另外那具女尸旁邊,道:“她的雙腿也是被用同樣的刀刃給切斷的,由此可以推斷出,造成他們身上這些傷痕,皆出自同一種工具。